东来拖着长声念叨——词嗷的！迈一步拍在他肩头，更气哼哼地说：“你有病啊，我的钱烫人是咋了，给你就拿着！回头还给我！”

    “不要，我自己有办法！”王建凯抖开他的手，脚步不停的往步梯走去。

    “你大爷王建凯，怎么这么别扭啊！这他妈我借给你的，行不行？”

    “再问最后一次：你哪来的钱？”王建凯停住脚，眯眼盯着他，仿佛再给他最后的机会。然而面对这个今天已经被问了无数遍的问题，郝东来就是死活不接茬。

    “呵，就是不说啊，咋？你走狗屎运，马路上捡的？”王建凯很少咄咄逼人，可这是一万块钱，对他俩来说都不是能轻易得到的。

    郝东来有点气毛了，他本来就抓心挠肺的觉得对不起他姥，要不是看王建凯拼了命也要做他那个宏伟计划，要不是看王建凯被人打成了死狗，要不是独独冲他王建凯！他能骗他姥姥么？

    “放屁！你会不会说话！”他愤愤的骂着，不知怎么就挥出一拳。王建凯抽冷了挨上一记，脖子都被捣歪了。他咯噔噔退了两步，也毛了就这样两个人甚至忘了为什么，就你一拳我一脚的厮打起来。

    估计全校都没有学生了，王建凯跟郝东来还在初三级部教研室里站着。他俩已经跟东西两个墙角相了两个小时的面。毛老师把新学期第一课的备课提纲整理完了，新学期的教学思路修改完了，替男朋友起草的演讲稿写完了她故意在起身的时候把椅子推得特别响，去接了水，上了趟洗手间，甚至在门外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又回到屋里。而两位大侠依旧没有要结束这种相面的意思，各站各的，岿然不动。

    “好！既然你们俩都不肯说明情况也不肯向对方道歉。那我再问你们俩，新学期有什么打算？这就是你们的新面貌吗？”

    毛老师的严词厉喝显然没怎么起到威慑的作用，郝东来站累了，重心换腿的是时候脑袋顶在了墙上，嘟囔：“有什么打算啊，跟去年一样呗。”

    “我说！”王建凯却“呼”的把一只手举得高高的，他不等毛老师继续问，便说：“我俩打架是因为他约我马子看电影，还不承认。我先动的手，我打他不对，我道歉。”

    “嘶！嘿！”郝东来嘬着牙花子。王建凯转回身，他知道毛老师对他怪好的，这女的不错，话多事儿少，教了他三年，挺有个范儿的。如今他是不想念了，但他不想分毛老师的心，或者说，他怕自己经不起这女的嘚嘚，他不能让她看出自己要做破罐子。他又冲东来咧咧嘴，“对不起啊，是我太冲动了”

    毛老师说，《检查》就不用写了，除了浪费笔墨时间没啥用，但是月考成绩要俩人往前提五名。不多，五名而已，那就是班级小榜前十，级部大榜前五十到六十。郝东来还想讨价还价，王建凯却当即就说，“保证没问题！”

    回家的时候已近午后，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没了刚才的弓拔弩张，郝东来揉着被打肿的脸，“钱是跟我姥要的，其实也不是她的，是你哥上回给的生活费，我姥就没用。”

    小超以为王建凯是说说的，哪想到他真拿着钱来了。

    小超有些为难，这种事不跟弈哥吱会声，有点说不过去，可王建凯早防着他嘴巴漏风，便把余下的钱都塞给他，“超哥，多的这些钱你也拿着，我哥那边儿，我绝不说是从你这儿买的。”

    小超犹豫着，知道现在再说啥也晚了，孩子起了这个心，在他这儿买不成也会再去别家买，倒还不如自己看着，让他吃点苦头也就知难而退了。于是笑笑，“也好，你不够年龄不要上路，练习的时候找好场地，自己小心点，有什么问题我能帮的，你尽管说。”

    可他怎么能想到数月之后，王建凯已经能操控出漂亮的单轮起步，原地掉头，甚至可以用后轮把易拉罐“踢”进指定的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