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膝盖跪压在他后颈上,他整个脸贴在地上,几乎连气儿都喘不上来,嘴里呜呜咽咽的闷哼不止。
东来递个眼色,小万放开手,他这才一翻身躺在地上拉开喉咙间的衣领子使劲的喘。
东来继续说:“活路不是没有,你都认下,一百十几克不过就是十几年,你儿子上学我供他,只要他能念,大学我也供得起。里面我也找人罩你,每月给你打点烟酒钱,你也知道蹲苦窑没有钱是什么滋味,弄好了七c八年就能出来,还赶得上你儿子结婚娶媳妇。”
“好!认,我认。不过”
“不过什么?”
“让我儿子上学,一定让他上学”朱波起身跪在东来面前,“东哥你能给我这条活路,我感激不尽,我这辈子就是住苦窑的命,我认,什么我都认!我求你c只求你想着刚才的话,供我儿子上学,别让他学我东哥”
他一把年纪了混得猪狗不如,老婆孩子都顾全不了,本来令人生厌,但这一番为了儿子跪在地上苦求,竟让东来不觉唏嘘,这也是父亲,呵呵。
“你放心,我郝东来说出来的话,不成真就成刀,我要食言就砍在自己身上。”
朱波吐了口,保了新东方按时复业。唐旺恼羞成怒,加上鸡毛说的有板有眼,再想起那天王建凯在溪谷堂磕头小黄对他的服帖不禁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在了小黄身上。
昨天,他吃完王建凯那一份早餐,有点撑,但是很惬意。搓着腥红的眼睛出了餐厅门。落哥写的地址他认识,他真想好好睡一觉。以后就要跟着落哥混了,这是他人生的重大转折。男怕入错行,更怕跟错了老大,他可不想有朝一日也像朱波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在高墙里过他的下辈子。
他扔掉了旧的电话卡,在巷子口的通讯店挑了个新号,特意加了一百元选到尾号1661的吉号。仲夏的阳光一早就威力四射,他从店里出来,正迎上一摸霞光,被晃的睁不开眼。好天气带来好心情,好心情让小黄感觉不到一丝危险的萌芽,他决定先回住处把自己的行李拿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为了那几件行李就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简单的一个手提包,不过几斤重,他一边开门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用浓重的西北口音跟家里说:“换号码了,以后打这”
然而门开一线,他就被当胸踹到在地
他是第二个消失在王建凯视线里的兄弟,就像韩章一样,清晨一别即成永别,去的那么匆忙甚至自己也不知道此去无归。然而生活并不因为谁的消失而有一丝波澜,憋闷在胸口的嘶吼时常就像要喷涌出山口的熔浆,烧的人抓狂,但也只能拼命往下咽。
转年的清明节,王建凯在巍山公墓给小黄买了个灵位,里面没有骨灰,只有一块独山玉的兽头挂件,灵牌上也只刻了个“黄”字,逢年逢节无论多忙他都会带着兄弟们去烧些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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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虎烧了衣服和纸钱回来,看王建凯对着桌子上已经穿好线的兽头挂件出神。想起晚上大嫂过生日的事,段虎道:“哥,今晚老大跟大嫂是不是”
“今晚不在场子过,去北涧村。”王建凯收回思绪,把挂件套在脖子上。
“哥,你戴那干嘛,摘了!”段虎急叫。
“你跟我一起先采点鲜货去。”王建凯不接他的话茬,从抽屉了拿了一打钱扔给虎子,又往口袋了掖了两盒烟。
“哥,别打岔,摘了摘了!回头我烧给他。”虎子接住钱,放进后屁股兜里,上前来就拽他的挂件。
王建凯抓住他的腕子,说:“等我给他找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