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装了清水的铜盆,一把梳子,水里还有几根头发。”陆小凤捏出头发递给花满楼,那头发还很柔软,还残留着少女的清香,“这是不是她的头发?”
“是飞燕的。”花满楼奇怪的笑了,让人分不出笑容的悲喜,“我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呆着的。”
“她刚刚那么轻松地唱歌,我想应该”陆小凤试图劝解悲伤的友人。
“她梳完头发总喜欢将掉落的头发揉搓成一团,而不是”花满楼正说着,巨大的山神像裂开了,后面露出的墙壁上是被判官笔钉上去的独孤方,同样是鲜血写成的警告。
“是独孤方,这石像早就被内力震碎,为的就是让我们看到。”陆小凤恨恨道。
“那飞燕呢?她会不会被青衣楼的人抓走?还是已经被人所害?”花满楼沉思道。
“你一向很想得开的,为什么遇到她的事,你偏偏要往坏处想?花满楼,这不像你!”陆小凤皱了皱眉头,右手搭在花满楼的肩上。
花满楼长长的叹口气:“这是不是因为我太关心她?”关心则乱,一向淡然的花满楼才钻了牛角尖。
“你放心吧,飞燕姑娘肯定还活着,我有这种预感。”陆小凤拍拍花满楼的肩膀,拉着花满楼到一个山村野店里喝酒,这样的店里并没有什么好酒,但是花满楼还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配着陆小凤反反复复的歌声。
到后来陆小凤实在看不下去了,逼着花满楼唱歌。花满楼微微一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高歌道:“云一弁,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这首“长相思”本是南唐后主李煜为怀念他的亡妻大周后而作,绯恻缠绵的歌词里,带着种叙不尽的相思之意。陆小凤明白,花满楼是真的爱上了,还爱得很深,但是他从未说出口。
“陆小凤陆大少爷是哪位?”一个猎户拿着烤好的山鸡询问,这么晚的时间,这么偏僻的地方,让陆小凤的好奇心又勾起来了。
“你找我干什么?”陆小凤问道。
“您的姑妈特地买下来这只烤山鸡,让我给您送来当下酒菜。”猎户面对金主的大侄子,说话很谦逊。
“不可能,我既没有姑妈,也不是大少爷。”陆小凤摇摇头。
“这绝不会有错,不然那姑娘干什么花五两银子买下这只鸡,又花五两银子让我送过来,又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只不过她说陆大少爷有四条眉毛,我一看就认得,但你只有两个。”猎户好奇地在陆小凤脸上瞅了又瞅,就是找不到另外两条。
“那你说说我姑妈是什么样的人?”陆小凤又问。
“那是一个小姑娘,不过她说她辈分很高,还有个侄孙叫花满楼的,今年五十多岁了。”猎户话音一落,陆小凤就看了看花满楼,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但是有一个人跟着自己一起倒霉,他觉得心里舒爽得很。
“我确实有那么一位姑婆。”花满楼自己笑了笑,并没有生气。
“怎么可能?你这么年轻?”猎户倒吸一口气,陆小凤已经忍不住捶桌子了。
“因为我保养得好,看起来年轻罢了。”
“真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方子,我也想学学。”猎户忍不住问道。
“那也容易,我每天吃五十条蚯蚓,二十条壁虎,外加三斤人肉。”花满楼喝了口酒,淡淡的说。那猎户大叫一声,直接逃走了。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真没想到花满楼你这么恶劣,伙同人家小姑娘一起骗人。”他看着花满楼拿筷子指指窗外,纵身一掠,就揪到了一个偷笑的小丫头,正是上官雪儿。陆小凤拽着上官雪儿的小辫子,没好气的说,“我被驴子踢到的小姑妈,你怎么躲在窗下偷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