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漫长的沉寂,面包车终于驶回了沙河口火车站。
粥哥拍着手招呼了好几声,后排的三头牲口才睡眼惺忪的爬起身。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准备跳下车去,粥哥却一把抓住了我。
“你小子别着急走人,帮我干点儿活儿。我给我二舅姥爷买了点儿米面,你帮我搭把手,搬上楼去。”
“我不去。”我下意识地回绝,一把打掉了粥哥的手。
这货又不是我领导,凭什么指使我。再说了,我还着急去熟食店找小田呢。
粥哥冲我一瞪眼睛:“别废话!老子成天陪你聊天,这么点儿小事你都不帮?”
我心说这老小子真是够不要脸的。什么叫陪我聊天,要不是他絮絮叨叨的,我早就补觉了。这老小子耽误我睡觉,还想让我领他的情?
别说这货长得膀大腰圆,就算长成个高圆圆,这会儿我也忍不了了:“粥哥,你要是怎么说,咱们可真得好好掰扯掰扯了”
粥哥对我一个劲儿地挤眉弄眼:“兄弟,你就帮我个忙吧,别着急走。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白出力的。”
粥哥这副倒霉模样,跟刚才如出一辙。不用说,这老小子肯定是另有用意。
我只能改了口:“行吧,我陪你跑一趟。”
我心里跟明镜一样,这老小子就是找了一个油头,把我给留下来,多半是有话要对我说。
粥哥打开车门,让老卵他们先下车。
我没有回头,但是能感觉到,老卵他们下车的时候,频频瞅我,瞅的我莫名的紧张。
我只能没话找话,试图掩饰心中的紧张情绪:
“粥哥你可得领我的情,帮你给二舅姥爷送米送面,一方面是学雷锋做好事,关爱社区老人,另一方面是因为咱们的交情。我给你二舅姥爷送米送面,你你以后也得给我二舅姥爷送米送面,虽然说我没有二舅姥爷”
在我的胡言乱语中,身后的三位祖宗总算是下了车。
老卵他们一下车,粥哥立马就关了车门,一踩油门,面包车“蹭”地窜了过去。
面包车驶出一站地,粥哥就麻利地靠边停车。这货狠狠地往座椅上一靠,大口大口地喘气。
粥哥喘够了气,扣开了面前的储物盒,从里面拿了盒烟。
“可以呀粥哥,居然是和天下!”
一看到亮蓝色的烟盒,我眼睛都绿了。这种上百块钱的高档烟我只听人说过,还没尝过到底是啥味道。
粥哥从烟盒里掏出两根香烟,甩给我一根。
我接过香烟,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粥哥,你这可就没意思了。你这是裤裆里夹气球——愣装大奶牛呀!你跟我俩扯淡呢!”
粥哥递给我的这跟烟皱皱巴巴,尾部连过滤棉都没有,明显是自制的手卷烟。
这货用和天下的盒子装手卷烟,这个逼我给满分。
粥哥自顾自地点着了火,慢悠悠地说道:“抽吧,我这烟不比和天下便宜。”
我的烟在火车上丢了,要不我肯定不会掉面儿抽手卷烟。这会儿我也没得选,只能和粥哥对了个火,两个人一起吞云吐雾。
“我擦,这烟怎么是红色的?”
手卷烟的味道还可以,但是红色的烟雾,着实吓了我一跳。
粥哥嫌我少见多怪:
“这里面有朱砂,能安身c镇惊。我自从开了这趟车,就离不开这烟了。”
粥哥是馋坏了,两口下去,卷烟就要烧着手了:“这趟车你不能再跟了,赶紧走!今天就辞职!”
我他妈裤子都脱了,这老小子就跟我说这个?我当然不满意,开口问道:“粥哥,你跟我说句明白话,我们跟的这趟车,是不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