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青来到顾月儿身旁的时候她正蹲在亭子里烤火,而原本重伤的玉蝶已经不知去向。
雨在亭外下个没完,顾月儿蜷在火堆旁眯着眼睛,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白墨青坐到她的身旁,默了半响,伸手略施术法,将她的衣服烘干了,视线落在顾月儿的眼中,若有所思。
雨狠狠的拍打着亭外老旧的墙面上那开得热闹的荼靡花,那花瓣儿随着暴雨散落一地,润润的水汽带着夏去秋来的寒气扑面而来,白墨青默了一会,换了一个姿势坐着,视线撇见这亭中的血迹,眸色深了些许。
一道血红色的魅影飘至他的身旁,神态里带着几分恭敬:“有何吩咐。”
白墨青捏着手中的那一枚彼岸花,眸光微闪:“把玉蝶的位置找出来。即刻。”
顾月儿被他的声音惊醒了,猛的抬起头来望向白墨青:“你说玉蝶姑娘啊?她已经走啦,唔,好像说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白墨青,我怎么总觉得你跟她的关系嘿嘿嘿。”
白墨青一巴掌糊在她脑门上,沉敛着一张脸:“我就算娶了你,我都不会跟她有半分关系。”
顾月儿猛的一跳而起,离白墨青远远的瞪着他:“小喵,我才不会看上你呢!”
“那最好,老子也看不上你。走了,回去。”白墨青看了看外面的雨,捡了一根树枝来幻作一把青纸伞,伞面上绘纹着古老的云纹图案,那伞很大,在顾月儿的头上打着转,雨水都被远远的转开了去。
青石板彻制的地面上积了些水,顾月儿一脚下去那水就迅速漫进了靴子里,白墨青似乎心情不好,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他跟着顾月儿一路回了客栈,客栈里的老板娘是个怪人,常年的以黑纱蒙着一张脸,也不怎么说话,一双眼睛里永远都凝着忧郁难当的模样,见顾月儿与白墨青回来了,微微眨眼。
“已备好热水了。欢迎回来。”她语气淡淡,不具血任何起伏。
顾月儿很是热情的同她打招呼:“老板娘,你怎么还不睡呐?”这会子天都已经沉黑了。
老板娘默看了她一眼,提着手中的灯盏转身走了,走到一半又顿住了脚,朝顾月儿小声的扯着一把嘶哑的口音道:“姑娘切记,早些睡,夜半三更切莫四处游荡,看见些什么莫要声张,便视作不见。”
“老板娘,什么意思啊?”顾月儿站在长廊上,瞧着老板娘渐渐行远的身影微微拧眉。
苏梳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淡道:“鬼魅一事尚未了结,凡事小心些。”
“苏梳,师父已经替我解开封术了,你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顾月儿凑了过去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瞧着苏梳,苏梳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冷淡的回了两字:“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苏梳,你再想想嘛,肯定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顾月儿跟在苏梳的身后入了屋,白墨青站在屋门口,一缕红光朝着白墨青飞来,他伸手捏住,打开一看,见上书,凌云郡东城荒地。
顾月儿再转身的时候已经不见白墨青了。
于是她只能无聊的继续缠着苏梳:“苏梳,你快给我找点事做吧,我是绝对不会吃白饭的。”
苏梳低头磨墨淡道:“不必帮忙,天色已晚,师姐且先休息。”
十岁的孩子,低着头磨着墨,一本正经的样子。
顾月儿来到苏梳的身旁,朝他比划了一下发现苏梳才到自己的胸口,她有些狐疑:“苏梳,是你缩水了?还是我长高了啊?我怎么觉得你变矮了?”
苏梳捏着赤色墨条的手僵了僵,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眸光幽幽,看得顾月儿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又戳到了人家的痛处了。
好半响苏梳才深吸了一口气回道:“师姐长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