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到魔门可能针对扬州的道佛大会做出了种种计划,两人心急如焚,当下决定星夜兼程,赶往扬州。可是经过连番大战,易迁流早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遑论扬州之所在。倒是虞策旋看了看星象,略一估算,又从书箱中拿出一副堪舆图,看了一看,喜悦地说道:“易兄,我等所处之地,就在扬州西南八百里左右。单凭马车的脚力,半月之内便可抵达。若是先向南行,两日即可到江州,届时走水路,若无风雨,还要更快些。”
易迁流道:“时间紧迫,还是走水路吧。只可惜我现在真气远未回复,否则将你们收入法器,骑马前行,就更快了。”虞策旋叹道:“可惜,我这里丹药虽多,可有回复真气这等功效的却一个没有。”易迁流摇摇头,道:“这不是丹药的问题。我现在真气枯竭,类似于常人脱力一般。药石于此,非但无助,反而伤及筋骨。只能慢慢恢复,不知耗时多久。”
两人静了半晌,易迁流突然问道:“虞先生,你是如何知道,我们所处的方位的?”
“历代先贤,有善于推算数理者,有善于观测天象变化者,有善于观测山河表里者,此之我儒家的‘天文地理’一道。天空星辰,虽然高悬于空,但若是在不同的地方观察,其所具之方位,观测时所需之角度,都略有不同。我久居长安,对长安之天象熟记于胸,看过此地天象,借助罗盘,我便可大致推算出此地与长安的方位差异,而长安在扬州西北约两千里,凭借《算经》一书所载,自可计算出我们与扬州的距离方位。”
易迁流完全听不明白,只是知道虞策旋用了数理计算之法,后面虞策旋讲起具体是如何计算的,只听得他头脑发胀,如坠云雾,比看那些玄之又玄的道法典籍还要艰难。听了半晌,他便神游物外,默默温习各种法术口诀,回忆经书文典去了。
十天过后,易迁流的真气还没完全恢复,扬州城却已经到了。
扬州一地,自古有之,原本就是大禹分划天下时九州之一,历朝历代,扬州城治多有变迁。帝国建立之初,扬州已划成四州之地,于是便以广陵城为扬州城治,设立江南平事令,总领四州事务,统辖江南。历经三百年时光,广陵之名逐渐被扬州取代,提及扬州,所有人第一瞬间想到的,便是现在的扬州城。
两人进城之后,没有时间仔细欣赏扬州城的景色,直奔平事令府而去。虞策旋本就是为了拜访平事令而来,加之心忧魔门可能到来的阴谋,根本没留意到易迁流踌躇犹豫的神色。待到平事令府门口,见丁伯向门房递上拜贴,易迁流终于开口说道:“虞先生,你我就此分别吧。”
虞策旋问道:“易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不过平事令大人麾下的黑衣信使,回归之后,应当向主官报到。虞先生既是拜见平事令大人,与我所行之处,截然不同,自然要先生道别。”易迁流道。虞策旋点点头:“是我疏忽了。可易兄修行有如此成就,为何不和在下一同进府。有在下举荐,结合易兄的能力,必可身居高位,得平事令大人青睐。”
易迁流摇了摇头,道:“虞先生,在下如今只想做闲云野鹤,不愿去求一官半职。就这样吧,祝先生身体康健,多寿多福。”虞策旋回了一礼,道:“既然易兄这么说,在下也不勉强,祝先生修行顺利,早登大道。”易迁流点点头,转身正要走。那平事令府的门房从府中走出,高声道:“易驿使,暂且留步。”说完,先走到虞策旋面前,施礼道:“虞先生请随我来。”虞策旋拱袖道:“劳请带路。”门房回过身来,略弓着腰,领虞策旋入了府门。
易迁流站在原地,等了片刻,见一个面色黝黑c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走出府门,忙行了一礼:“见过参军大人。”那男子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这几年跑到哪里去了!自那年在长安出现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