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爷子,端着一幅仙风道骨的气势,实际上确是贼精,贼精的一个人。
要不然,哪能忽悠地世人给他捧成个半仙!
季思茗刚踏出厨房的门,就瞥见,梨花树的老道爷,吓得她“嗖”地一下窜回厨房,扒在门边,微微露出一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小心翼翼地观察。
厨房离那颗老梨树也不远,大概二三十米左右。
这梨树有些年头了,以前,玄清观香火鼎盛的时候,前来上香的男女,总会将写有心愿的锦囊挂在梨树上,煞是壮观。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门庭凋落,人们都是健忘的,再辉煌的人或事,也会在短短的几十年间,被人们遗忘在时间的洪流之中。
所谓,物是人非,时移世异,如此而已。
如今,仅仅隐约可从老梨树上依旧残存的锦囊,陈旧的颜色,斑驳的纹路里,窥见过去的辉煌。
老道长每天总要在老梨书下坐上一个时辰,也许是早间,也许是晚上。
曾经,季思茗起夜的时候,就碰到过老梨树下
枯坐的老爷子。
你们能想象吗?
冷风残月的晚上,幽冷的月光笼罩着玄清观,周边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年幼的季思茗小心翼翼地用手挡住时不时吹过的风,护住微弱的烛光。
季思茗借着微弱的烛光,伴着幽幽的月光,勉强可以看清前路。
山里的夜晚,风大,树木又多,遮挡了大半月光。
季思茗不是个胆小的人,一个人晚上出去也是没问题。
当然,前提是她不脑补那么多东西。
虽然,季思茗是五星红旗下长大的孩子,无神论的拥护者。
毕竟,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吗!
季思茗生活不甚如意的那几年,大学还未读完,当然,她提前拿了学位证书,人聪明一点,再努力一点,就是这样。
当初,季家遭逢巨变,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
毕竟,人类都有一种趋利避害的天性,不必过于苛责。
季思茗不太乐意回忆那几年的生活,她从小就有点怕晚上一个人出房间。
所以,在季思茗的家境还富裕时,属于她的那个楼层夜晚从不关灯。
自那几年过后,季思茗更加不愿意半夜起床没灯,只剩余黑暗。
即使她不再年幼,不再害怕想象中的魑魅魍魉,却更加抵触现实中的牛头马面。
黑,是最具包容与感染力的颜色,所有的颜色与黑混杂,都会同化为黑色。
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在暗夜的掩护下悄悄进行,它们肆无忌惮地猖獗着,制造罪恶和丑陋。
或许,这是她的一种逃避吧。
不去触碰,便假装不再想起。
可如今,季思茗换了个皮白肉嫩的奶娃娃的壳子,萌得季思茗自己都要捏捏自己的脸蛋。
约摸,身子变小了,心态也变了。
如今,季思茗一个人走在去恭房路上,心里不免就浮现小时候想的乱七八糟的景象。
季思茗记得,当时她一转头,眼前银光一闪,她眨巴眨巴眼,又朝那个方向仔细看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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