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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憋屈,很是窝火。

    冒顿咬着牙,低着脑袋,把昨天烤的馕,掰成了千千万万块儿,泡进最新鲜的羊奶里面去。他强忍着翻白眼儿的冲动,告诉自己,一定要给眼前这个老和尚十足的面子,要不今天他大姨夫左贤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过话说回来,为何每次倒霉的都是他?!明明一定要强掳各国美人充实后宫的是右贤王,可左贤王却一定认为这是他犯下的罪孽,非得找个高僧来给他念段经文,顺带着好好的接受一下思想教育。

    冒顿愤怒的用勺子把泡软的馕塞进嘴里,觉得味道真心差,以后就算自己牙都掉光了,也绝对不吃这种玩意儿,太讨厌了。

    不过,冒顿很快又找到了安慰,因为他想起来,作为一个匈奴的大大大大大单于,他未必就能活到牙齿掉光的那天。

    啊,今天天气真好啊!

    王帐外晾晒着的骷髅头们,也是那么想的。

    西域大小诸国,王室信仰佛教的颇多,其中以龟兹最为至诚,多有王子c公主出家后,抛去这人世的富贵,前往极苦之地修行,但求可以得到佛祖庇佑,脱离这五浊之世。

    可是,龟兹是龟兹,匈奴是匈奴,匈奴王庭对这些远来的苦行僧最大的宽容,就是没把他们扣下当奴隶使唤,还让他们吃顿饱饭c装上足够的饮用水再离开。

    很多年前,据说有个西域来的苦行僧曾经问过匈奴王室的成员们一个非常之有深度的问题,就是“人死之后,能占多大的地方?在坐列位,一生都沉迷于开疆拓土,沉迷于无边的财富和权势,到临死那一刻想来,又有何用?”

    而这个问题对于匈奴的王室来说,这问题当真是好回答的很。

    老子开疆拓土c沉迷权势,就是因为老子乐意。

    咱别说最后能不能挣到,能不能保的住,光是这个挣和抢的过程,老子就已经享受得很了。

    据说,那位德高望重的苦行僧当时听了这话,顿时不住的摇头,转身就走了。他在自己的手札中记载,说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被恶鬼修罗统治着的国度,名叫“匈奴”。纵然有一天佛祖亲至,恐怕也无法超度这些自我放逐的灵魂。

    冒顿好歹受他姨夫左贤王熏陶多年,又怎会像他的先祖一般,对出家的高僧如此粗鲁c如此不敬。他很是虔诚,一点半点的架子都没有,跟宝相的大师探讨了一个问题。

    如果佛祖当真如此慈爱,为何要让匈奴生在这险恶之地?

    如果佛祖当真如此慈爱,每到冬季,在他的族中的老幼挨饿受冻c被疾病所困的时候,佛祖为何又未曾垂怜,大发善心呢?

    汉人都说他围住了汉朝的皇帝有多么可恶,都说远嫁匈奴的公主有多么可怜,怎么就没人想过,若不是因为那年冬天大雪,底下的子民衣食无以为寄,他干嘛非要大冬天的出来干这一票呢?

    人心悯羊,何人饲狼。难不成,狼就活该被饿死?

    冒顿其实很懒,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来跟这个老和尚讲明自己的态度。

    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一佛教绝对不许传入匈奴,龟兹喜欢是龟兹的事儿,跟老子一厘钱的关系也没有。

    呃,坐在冒顿对面的高僧觉得自己简直无言以对,好吧,只能说这位匈奴王虽然可以享受人世的荣华权势,却没有步入西方极乐世界的福气。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冒顿颇有兴致的用右手支着下巴,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的盼望,笑着问道:“西方极乐世界,却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高僧合上双目,转动紫檀木雕刻的佛珠,气象森严,他道:“彼佛国土,常作天乐,黄金为地,昼夜六时天雨曼陀罗华。”

    冒顿听了,不禁大笑,略微显得有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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