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暖风拂过冷宫前绿油油的小苗,柔柔的吹在李轻眉的脸上,此时她正坐在一张小竹椅上,聚精会神的给司空阙缝着磨破了袖口的袍子,她看了看细细的针脚,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眼看着院中司空阙正带着斗笠,撅着腰认真的拔着杂草。
“殿下,您上次教奴婢的论语,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这句太深奥了,奴婢不知何解?”
“笨丫头,为政以德,是指以道德原则治理国家,就像北极星一样处在一定的位置,所有的星辰都会围绕着它。强调道德对政治生活的决定作用,主张以道德教化为治国的原则。表明儒家治国的基本原则是德治,而非严刑峻法。”司空阙头也不回,淡淡答道。
“本王倒是觉得,君子当温润如玉,何必做那北极星辰,光芒万丈不假,但锋芒毕露,殊不知高处不胜寒,再说,这个世上,日月星辰依旧斗转星移,没有任何是永垂不朽的,更不可能围绕着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永恒不变,就像人心”
“噗呲,这小娃儿倒有点意思”门旁传来一声轻笑。
主仆二人诧异的同时转过头望去,只见一耄耋老者,慈爱沧桑,满头的银发,一丝不苟的簪在碧玉发簪中,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只见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踏入了院中,随意的扫了扫院子,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有趣,有趣
此时司空阙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老人,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狂热和钦慕,稍顷,他恭敬的弯下了腰,双手作揖,行了个大礼。
“小王拜见南山先生,小王才疏学浅,说出来的谬论倒是贻笑大方了。”
“顺王殿下,老朽年纪大了,恍惚间迷了路,误入了此处。殿下见解独到,老朽觉得和殿下颇有缘分,不知道有无兴趣,明年开春入无极书院蒙学?”
司空阙心中狂喜,但却不敢表露,于是更加恭敬的做了个深深的揖“多谢先生垂怜,小王定当不负先生厚恩。”
老人说完也不客气的坐到了一旁空着的矮几旁,司空阙忙不迭迎了上去,亲自倒了一杯茶,呈到了老人的面前“小王这里只有粗茶,望老师不要介怀”。
南山先生只微笑看着这个孩子,接过茶杯,小口抿了抿,忽而朗声大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待司空阙亲自出门送走了老人,一脸欢欣的回到了冷宫,李轻眉才知道,这个老人正是名震四国的南山先生,四国君王皆出自南山门下,被四国都奉为帝师,南山不是名字,而是称呼,每一任无极书院的院长,都叫南山。
无极书院坐落在四国中部国界,最高的无极山巅之上,是独立于四国的神圣存在,书院中的夫子都是当世不出之奇才,四国民间有句俗语曰:天下豪杰名仕,皆出自书院。每年书院从四国招揽学子,无论门楣高低,贫富与否,只要符合要求,皆可入学书院。故而书院人才辈出,历来培育出的王侯将相,文豪墨客如恒河沙数。
主仆二人都是欢喜不已,李轻眉终是淡淡的舒了一口气,幸亏南山先生收了司空阙这厮,否则真怕这小皇子被自己带歪了。现在只要熬到明年开春,就能去书院了,当然她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想到原因,她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咬牙盯着中宫的方向
傍晚时分,有书童抬来了一箱箱的书籍,还有好几箱的宣纸和一些笔墨纸砚,书童恭恭敬敬的递上了南山先生的读书手札后,内务府见风使舵的管事也屁颠屁颠的送来了一柄古琴,当司空阙看到那把古琴的时候,默然垂下了头,这是母后最喜欢的绿绮,每当他调皮不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