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冲我笑了笑,把眼底所有的情绪都压了回去,像对一个小孩子一样摸摸我的头,“等你长大再说。 ”
我有种心思被人看穿的窘迫感,不说,那不说了吧。
“对了。”
蒋昊要往外走的时候,又想起来了什么,回头看着我,皱了皱眉。
“以后别这么听话,让你别惹事,没让你被欺负到头还不反抗。”
这个时候,蒋昊嫌弃我太听话,他大概想不到,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会用那种让我想起来都全身冰冷的眼神看着我,说,夏筱筱,我真怀念那个时候那么听话的你。
世事无常,可我们谁都预料不到,十六岁的我红着脸,为他的袒护傻傻的笑。
快出院的时候,蒋昊要是不来,我自己在医院里闲晃,我喜欢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病号,家属,每个人的脸都有着不一样的表情。
医院,是最容易看到众生百态的地方。
这天我想去外面走走,走到一楼的时候,一个女人被急三火四地往一楼最尽头的手术室推。
女人身盖着医院的白被单,身正在流血,一滴一滴的砸在地板砖,砸出一串猩红的花。
陪着她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化着精致的妆,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裙,看去特别像那种商务精英。
在医院里,每天都能看到很多这个还要严重的人,所以我没在意,在急救推车送我身边过去的一瞬间,无意我看了一眼推车的人。
推车的人也化着同样精致的妆,痛苦的闭着眼睛,脸一点血色也没有。
那张脸和我记忆的有些出入,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还是愣住了,姐姐!
那是我姐姐,夏悠悠!
急救推车飞速地滑过去了,我不相信是自己看错了,扭头跟着推车跑,再看一眼,只要能让我再看一眼,我肯定能认出来那是不是我姐!
急救推车进了手术室,我差点也跟着一头扎进去,护士还没拦住我,蒋昊已经从后面追了我。
“乱跑什么呢,没看见里面要抢救人吗?”
蒋昊拎着我往病房走,训起人来一点也不客气,我急了,拼命地甩他的手。
“那个人好像是我姐姐!我看见她了!”
旁边有人好地看过来,蒋昊眉头一皱,把我提到了角落,“夏悠悠?”
我急的眼睛都红了,蒋昊按住我的肩膀,“筱筱你冷静点,你姐不可能在这。”
“为什么不可能?!”
“故意杀人罪,判不了那么轻的。”
蒋昊轻轻地说,眼神有点心疼。不知道是在心疼我,还是心疼被逼绝路的姐姐。
“那我也要再看一眼,要不然我是不信。”我拧着头,倔强地看着那间手术室。
蒋昊在我前面拦着,把我视遮挡的严严实实,他冷着脸,各退一步,给我下了最后通牒,“看可以,先回去输液。”
护士也在找我,每天到了这个点,都得输一小瓶药,最多也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怎么也完不成一台手术,先回病房。”
蒋昊态度很坚决,可等我输完液,再到一楼一看,手术已经结束了。
清洁工刚从里面出来,垃圾筐里堆着一堆泡了血的纱布之类的东西,在一块白纱布,还躺着一小滩指头那么长的,看不出是什么的肉。粉色的,软趴趴的。
“阿姨,刚才做手术的在哪个病房住院?”
“不住院,是个打胎的手术住什么院,那些人早不知道做多少回了,住什么院啊。这个小手术室,是专门打胎用的。”
“那些人?”
我有点茫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特看不起似的扁扁嘴,“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