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和谐安好的局面，她因为被陌璟澜揭穿了那一年的佳节月圆相聚时候，自己偷偷潜入北沐皇城最大的药房，打算打包一些治疗霍乱所用的药材和顺带拐了一些珍贵的药材做研究的往事而感觉尴尬。而陌璟澜却是看着她难得尴尬的样子笑得风轻云淡。

    本来是这么美好的一幕，在下一秒却突然变了滋味。

    君离殇迎着他的笑意，唇角攒起弯弯如月的弧度，而那双眸子中刚刚融化的作为凌霄医女专属于的冰凉却再一次缓缓凝结。是啊，那样的日子真的是活得恣意潇洒，任游天涯海角的江湖，可惜她再也回不到那样的日子了。忽然感觉到陌璟澜望着她的眸光有一点深邃，似乎有一种她看不透的情绪，又萦绕了丝丝缕缕的疑惑。她猜想他应该是起疑发现自己在回忆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省得又造就好不容易才用彼此无言消除的隔阂。

    因为不想每一次都被别人揣测出自己的心思。哪怕是将来最亲密的人，也绝对不允许。她把自己刚才不经意间泄露的所有情绪收敛回来，和平常一样抬眼笑着，说，“那样的日子，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我至今还记得，当年那个被调戏了的澜月公子时候的模样，冰凉得让人感到恐惧。”

    “于是呢。”陌璟澜也继续接着她的话题说下去，“然后你就脚底抹油溜了，落荒而逃的样子让人恨铁不成钢。”

    “恨铁不成钢？我当初有那么的讨厌，居然让您堂堂的北沐帝君恨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我这么多年来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过澜月公子原来也是一个正常人？”君离殇笑着说，微微偏头的样子有说不尽的俏皮娇憨，一身白裙也渲染了几分灿烂。

    陌璟澜过去微微俯身在她的肩旁，他凉薄的嗓音带着的热气越来越热，喷洒在她的玉颈。说，“我也似乎没有发现，原来你就是凌霄医女，原来你就是专门做这样的负责任的事情。”

    “不负责任”她反复沉吟这几个字，忽然一瞬间恍然大悟。那些许多年前的记忆涌而出，一点一点让她的眸子里出现了浓浓的惊愕，“难道说当初你就？”君离殇有些不敢擅自断定，询问的看着陌璟澜淡薄如水的墨瞳。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陌璟澜没有丝毫的犹豫，把多年前那些隐藏在心底的情绪翻涌出来，无边无际的酸涩吞噬了如今的宁静。他说，一字一句是那样的真实，没有丝毫的算计，袒露心扉，“当年我遇到你的时候，不知道你就是凌霄医女，我唯一记得清晰的，就是你当初不分贫穷富贵给那些灾民治疗，当时我想，这个姑娘还真是奇葩，所有的千金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于这些浑身脏兮兮邋遢的灾民都是敬而远之，唯独只有你，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后来的后来，我们在明月下饮酒肆意，你调戏我的样子一派风流，当时我想，这个女孩子还真的是太大胆了。情动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开始慢慢的在乎你。结果后来你就消失了，不见踪影，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我以为你会像以前那样，隔个一两天就会出现了，可是没有，你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

    “有一次我奉命去南栾，却看见了当时的慕容染殇，她一身白裙笑得开怀的样子，就好像是当初的你。不知不觉的，我不仅仅把她当成了你的替身，更为那个女孩子的坚强而抱怨，因为她太像你，我就把对你的感情潜移默化的转移到她的身上。”

    “结果我没有想到，原来慕容染殇就是你，你就是慕容染殇。”

    “所以，当初我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就是这个理由？”君离殇微微有些愣住了，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清冷寡淡的少君，对自己的感情，居然遮遮掩掩了这么多年。

    “就是这样，正如你所猜测的这样。”陌璟澜说，随后他抬起眸子望着她，说，“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