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陌璟澜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周围的气氛都仿佛随着他微微眯起了那双淡薄如水的墨色眸子而缓缓凝冻。素白色的冰冷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北沐常年不化的冰雪世界,漆黑如雾的墨发三千令人联想到了无尽的黑夜中若隐若现的白色魅影。众人都紧张的看着这个坐在帝位上喜怒无常的年轻帝王,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被无缘无故的被牵连满门抄斩,他们还有自己放不下的羁绊,还有自己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而驱使他们去寻找这些理由的,却仅仅是自己的自私。他继而垂下眸子,微微眯起的眸一闪而逝的危险的光芒也被掩盖。这个角度,恰好的可以看见那些坐在殿内两旁的重臣紧张的望着自己的那种畏惧的眼神,可笑。良久,他终于缓缓说:“那么,依据辅相的见解,本帝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可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满意?”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听得出陌璟澜的话中有话,谁又会相信是在卿相府的后院勾心斗角的泥潭好不容易爬出来的云墨月居然听不出来,除非他在装傻。不错的,而如今的他恰好想的就是这样,怎么滴水不漏的回答,但是在陌璟澜的刻意鸡蛋里挑骨头的行动下,即使什么样的理由总是会被刻意挑刺的他找出瑕疵,纵然找出来的瑕疵无中生有,在场又有哪一个人反对?他们或许有一些是有这样的念头的,可是毕竟那个人是陌璟澜,北沐尊贵的帝君,谁有敢冒着生死危险帮助一个不相干的人。一切都是孤立无援,哪怕身后还有整个云家和云墨凌,他却在就已经学会了站在前面,习惯性的承受一切的伤害。
于是,云墨月只好按照自己所想好的习惯性的去做。他笑得风轻云淡般的温和,淑人君子的容颜上没有半分的不相关的情绪。除了眸子中那一闪而逝的晦暗情绪,一切都伪装得很好,一直都没有放下自己的面具。而世界上却有一种人类可以察觉到云墨月眸子中一闪而逝无法捕捉的情绪,更加恰好的,那种特殊的人类中就包括了陌璟澜。云墨月说,“臣的问题倒也不算是那样的难以解答,不过就是与樱落世子的问题略微有几分相似。”
“说。”陌璟澜自从看见了云墨月眸子中那一种晦暗的情绪,就可以轻易的察觉到了云墨月接下来想要做的。既然他如此挑衅直接,自己又何必兜圈子,这样简单快捷的方法就是再好不过了。
“臣的问题是”云墨月得到了陌璟澜的允许,按理说本应该可以一句话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可是他却是偏偏把嗓音拖长,多了几分神秘。“根据北沐祖制,后庭嫔妃若是没有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功或者是造福天下的功德,是绝对没有理由册封帝妃的。而皇妃娘娘的品阶说到底终究还是侧室,就是不晓得帝君是以什么理由册封。”
“嗯,这个问题着实是异常的简单。”陌璟澜在一旁默默倾听完了,才开口点评了这么一句毫无关系的一句话。唇角露出冷冽的嘲讽,他说,“这祖制都是北沐太祖帝君定下来的规矩,既然是曾经帝君定下来的,而如今的帝君是吾,那么修改也未尝不可。”
“为了一个女子,大张旗鼓的修改祖制,帝君觉得值得吗?”云墨月说。
周围的气氛一瞬间凝结到了冰点。
“值得又如何,不值得又如何。本帝今日就是要为她废除祖制又如何?辅相难道不曾知道知恩图报的意思么?若许我一段浮华若梦,我便许你一世繁花似锦。这是本帝答应她的,既然是君子,一言九鼎。”陌璟澜似笑非笑的质问云墨月的立场,随后说出来的话竟然有从未有过的认真,却仅仅是为了一个倾城女子。
“多谢,帝君的解答,臣明白了。”当众人认为这两个人的口语纷争愈演愈烈的时候,云墨月却撤下去了所有的锋芒,良久恢复了方才的模样,说。
众人见此场景,个个都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弄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云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