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知道两个保安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带着张军勇和梁三有就往外走。

    凌少拉着梁三有，和张军勇一起开着车，离开火花镇，往东北方向。开了四十公里，到了当初张军勇和梁三有特训的地方死水渡。

    荒凉的河滩，卵石遍地，芦苇和杂草丛生，是凌少们三个人熟悉的地方。虽然徐老三是暗中派出跟踪和调查过凌少们，但凌少敢肯定，他们从来就没有跟着来死水渡。因为在果城道上有那样一个传说：凡是到过死水渡的黑道中人，没有一个是能活着的。

    晚风，冷嗖嗖地吹来。死水渡那个地方，两边大山之间，西河拐了一个巨大的弯，静静地向东流去。说来也奇怪，那个巨大的河湾，水面一片平静，而它的上流和下流，却也是波涛起伏。方圆二十公里，没有一户人家，没有一点灯光，死水渡像一片禁地。荒凉的河滩上，凌少们三个人抽着烟，静静地等着。

    夜里九点，凌少的手机响了。来了，终于来了。凌少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息：凌少爷，明天下午三点，会春楼，一手jiāo钱，一手jiāo人；你一个人来，不许背你的包，记住，来一个活三个，来三个一个不留！

    徐家帮的人，果然有准备！这一下子，果城道上三大团伙之一徐家帮下了决心要灭了凌少。凌少把手机扔给张军勇和梁三有。

    “杂种，跟老子们来这一套！什么来一个活三个？还他妈是不是英雄？”张军勇叫了起来。梁三有倒是默不作声。

    凌少冷哼了一声：“英雄？他们会讲英雄那一套？”

    死水渡 (2)

    “凌少爷，撕破脸了。”梁三有慢慢道，“只怕明天jiāo了钱，严氏三兄弟能回来，可是你？”

    “凌少爷？”凌少轻轻一笑，“别忘记了我是谁？一代打神！”其实，凌少的心里，一点儿把握也没有，那样说，无非不是安一下张军勇和梁三有的心罢了。

    凌少打开身上的挎包，把喇叭拿了出来。张军勇和梁三有默默地看着他，这些时日的相处，大家真有了感情。他们也知道凌少心里的决定，也用不着再劝说了。天上几处寒星在闪烁，冷风吹过黑沉沉的死水渡。静夜里，凌少对着天空，吹起了凄厉的喇叭，悲壮激扬。

    一曲毕了，凌少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看身后，张军勇和梁三有站在夜风中，他们的眼睛，在黑夜里，依然泪光闪烁。凌少给他们两个点了一支烟，自己也燃了一支，微微一笑：“勇少，三少，开心一点儿。”

    “滚你的蛋！你他妈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还让我们开心一点儿！”张军勇一把捏灭了手里的烟头，冲着凌少大吼起来，“你他妈要我们怎么开心啊？”吼完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像个小孩子。

    凌少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看向梁三有，他猛吸了几口烟，把烟头重重地捏熄了，一把抱住了凌少。梁三有的动作，前所未有的迅猛，猛到凌少没有躲闪，也不知道如何躲闪。梁三有紧紧地抱着凌少，颤颤地说：“你明知是死，为何要去啊？！”

    狗日的老天，张军勇和梁三有，一个憨厚直白，一个斯文情重，把凌少的眼泪给搞了出来。凌少的心，热热的；凌少的泪，热热的。潘婷走后，他的心第二次深深地痛了。这样的心痛，有两颗心在陪伴着凌少。幽暗死寂的死水渡，在那一刻，似乎随着三个男人剧痛而猛烈的心跳，在微微起伏。

    永远有多久？只是一瞬间，情谊bào发，成为永远！一柱香的短暂，死水渡见证了三个男人的永远。凌少抹了抹泪水，把梁三有抱到自己的车后座上，然后从河滩上把张军勇抱到梁三有身边坐下。

    整个过程，张军勇和梁三有两个二十五六的大男人，像孩子，任凌少抱着，而凌少，刚过了二十一岁的小年轻，竟像个大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