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内一女子,挽了繁杂宫鬓,红玉头面,发尾插着足金发帘,玫红锦缎宫妆,针脚细密,绣工不俗。点了当今女子最喜的桃花面,眼尾红色长线上调,殷红的小嘴细细上了红脂,精描远山黛。
此女妖艳绝丽,兰指轻挑,当得祸国妖姬,摄人心魄。
女子双眸紧闭,半开双眸,似心有所感,挑起帘子。正当路过一家赌坊,坊前些许小贩卖些杂食,刚出赌坊的几个锦衣公子拉拉扯扯,计较输赢,有挽着菜篮的妇人在檐下躲雨,神色焦急。
女子朝侍女交代几句,放下轿帘,闭上双眸,安然养神。
雨声稀疏中,只听见季怀,不错等字眼。
赌坊门前的贵公子,正是季怀。如今的季怀,不再是当初二皇子手下的第一谋臣,而是京中一个普通富家子弟,不时来赌坊潇洒一二。在钰儿和刘尧两人相助下,成功挑唆萧涯在短短数日之内,以极其愚蠢的方式对萧典萧启下手,使皇帝为了平衡局势,在醒后第一件事就废萧涯,安抚其他三个儿子。
季怀望着满天雨水“二弟,大哥替你报仇了。”
他会离开大严城,在萧涯死后。
卿华这枚棋子,至今发挥出最大作用。
轿子从青石板的大街转进狭窄的小巷,穿过几道铺子,在巷尾一处小宅停下。侍女上前扣门,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和侍女交谈几句,又把门关上。
小宅旁有一家点心铺子,丰腴的老板娘在门前打扇,看小轿停在宅前,往轿帘里看了几眼,腰肢一转,抛着眉眼回到铺子,坐到柜台后老板旁边,用扇子掩口,似是嘲讽“你瞧瞧,又来送女人了。”
老板身材虚胖,双眼无神,下颚浮肿,惯是个留恋花街柳巷的“一天一个,比含烟阁的还要水嫩,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
老板娘一听含烟阁就炸了,拧起老板的耳朵,满是脂粉的脸上堆起无数条褶子“你个老不死的!你说什么!你给老娘再说一遍!”
老板疼得吱吱叫,直求饶“痛!痛!痛!我错了我错了!”老板娘闷哼了一声才松手。
老板见事不好,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处,搂着老板娘,心肝肉肝的叫“花再多银子有什么意思,这姑娘竖着进去加横着出来,前几日待得最久的不过一个时辰,最慢的不过三刻钟”老板淫笑搂紧老板娘“哪儿比得上我和你好好快活。”
老板娘满脸通红,羞道“死样儿。”
两人正是蜜里调油,你侬我侬之时,宅子再度打开,依旧是方才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走到铺子跟前,手中拿了个包袱放在柜台上“日落之前搬离这儿,否则,”男人眼神瞬间一变,添了几分狂暴。
吓得夫妻两人脑子一震,慌忙点头。男子转身离开,老板打开包袱,瞳孔猛地一缩“金子!”
中年男子走到轿前,敛了敛神色,对侍女轻微点头。侍女扶起轿帘,将轿内的女子牵出。
女子娇艳的面庞在雨中添了一种叫忧愁的元素,连中年男子也多看了两眼。女子自己举了把伞,提起裙摆更他进宅。
门,关上了。
门外,侍女看了看刚刚被女子捏过的两根手指,两刻钟。挥了挥袖,四个轿夫,抬着小轿离开。
门内,女子亦步亦趋跟着中年男子,眼皮一直半阖着,不敢说话。走在前方的中年男子向后瞟了几眼,温和道“姑娘不必太过紧张,尊者一向好说话,特别是对美人。”
女子点了点头,身子轻轻萎缩,受不得半点惊吓。
中年男子唇角轻扬,不再开口,只在前领路。
二人绕过一个池子,穿过三条走廊,穿过一个小门,绕过一座阁子。
不想在外一个小门宅子,内里如此丰富。
进了一座小院,女子在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