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桌前写字的赫连靖轩冷不丁的被打开的门吓了一跳,手中的毛笔陡然一晃,硕大的墨点便滴落到了宣纸上。
一幅好好的字就这么被毁了,赫连靖轩很是烦闷啊!
“大中午的喝什么酒啊?啊呀,我好好的一幅字啊,要是嫂子在,肯定就能挽救得了。”
赫连靖轩一边傲娇的埋怨着,一边口不对心的走到桌边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酒坛一下。
酒坛震响的清脆声中,赫连羽霆不解的偏头,实在不知道老弟这话从何说起。
赫连靖轩十岁的时候曾经从马背上摔下来,摔伤了手腕。
之后的一年多,他的手都会时时不可抑制的颤抖。
所以练字的时候,抖下来的墨点总会毁掉一整幅字。
小小的孩子满心都是颓废,总以为自己的手会因此废掉,所以当时脾气很是狂躁,动不动就摔东西,不准任何人接近。
“当时老哥你出征不在,是嫂子一个人顶着我的暴躁敲开了我的房门。”
当时赫连靖轩正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那满是墨点的宣纸,对人生充满了绝望。
乌天柔缓步走到桌前,先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继而便自顾自的拿起了桌上的毛笔,一边在纸上画着,一边温柔的勾起了嘴角。
“人生其实有很多种可能,你这只手还需要很长的康复时间,你为什么要这么早就给自己判了死刑呢?”
毛笔在纸上的墨点间游走,勾勒出一株苍劲的梅。
“你看,明明换个角度就能发现美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人生弄得如此狼狈?就算右手真的废了又能怎样?你没有左手吗?”
手腕上被绑上了不算太重的沙袋,乌天柔伸手再次摸了摸他的发,笑,一如既往的温柔。
“靖轩,你的手没有废,不废自废的人,才是真的残废。”
赫连靖轩一边说着,一边悠然的喝着酒,似乎这段回忆并不难堪,反而很是甜美。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绑着沙袋练习写字,嫂子也天天陪着我,帮我把墨点画成梅花。”
“等一下,”赫连羽霆猛然扣住了自家弟弟的手腕,不可置信的问道,“帮你恢复手腕的,不是倩茜吗?”
这话一出,赫连靖轩也愣住了,但随即他便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呵,乌倩茜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抢功的机会,嫂子又那么的温婉,肯定不会去争抢的,不过争抢了又能怎样?哥你”
你又不会相信,反而会更加的厌恶嫂子。
赫连羽霆听着弟弟欲言又止的话,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似乎被谁打了一巴掌似的。
“可是,后来我在你面前说会好好奖励你嫂子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说呢?”
靖轩听着老哥这自欺欺人的话语,忍不住苦笑,连连摇头,真心是无奈到了极点。
“哥,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三年来,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么?”
是啊,怎么可能不清楚?
当时赫连羽霆说的嫂子,是指乌倩茜,可他却忘了,靖轩心目中唯一的嫂子,只有乌天柔啊。
就这样,一个理解错误,一个对号入座,两个人竟莫名其妙的达成了“共识”,谁也没有发觉到不对劲。
倩茜心浮气躁,终日里只在意自己的妆容c首饰c衣物,再不济就是时常去各个府邸里跟各位夫人一起讨论谁家的八卦。
当然,刺探朝政敌情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就因为这样,那些细心至极,无微不至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心高气傲的倩茜做的呢?
当初听到那些事情,赫连羽霆不是不觉得蹊跷,只是懒得去仔细探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