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和别人家的娘子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有没?”此时此刻说这样的话,确实让人难堪,但徐驰找不到更好的措辞。
“你?”徐驰的问话大出妇人的意料,“你休要污蔑我家夏桂,捉不到凶手却往夏桂身上泼脏水,你这小郎君,安的甚么心眼儿?”
高林生无奈地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夏桂极是安分守己的一个人,岂有那般龌蹉?三郎快别说了,惹的人家不快。”
徐驰想,安分守己的人就不能花心了?说不定和陈家二郎那种闷骚型的差不多呢?
那妇人怒道:“我家夏桂早出晚归,何曾有过不正经的举止?公人休要以己度人,让我家夏桂死了都不安生。”
徐驰案子没问明白,反遭妇人一顿抢白,不由神态尴尬。
总是作跟班的单绫“噗嗤”笑道:“说话没个分寸,今日遇着了厉害的罢,看你还胡乱说话不?”
如果排除情杀的可能,那谋财害命呢,好像更不可能。一个不善投机钻营的府兵,能有多少钱财呢?即使有点结余,也不可能带着去上班不是?既然排除了仇杀c情杀c财杀三种可能,那么嫌犯击杀夏桂的动机是什么呢?非常明显,嫌犯早有预谋,以致一箭毙命,并且杀人之后逃之夭夭,整个杀人过程干净利落。
动机!最重要的是动机,嫌犯斩杀夏桂的动机!
“杀人灭口!”徐驰随口而出。
高林生惊喜地问道:“三郎想到了什么?”
徐驰也不答话,默默的地来回走着,联想到刺史府命案之后,某些人不寻常的举动,那种想法和推理越来越清晰。
单绫高林生等人满怀希冀地看着徐驰:他又有甚么异想天开的想法?
徐驰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得意的笑容,猥琐的笑容。对,就是他!虽然有些牵强,虽然有些智子疑邻,但绝对值得一试。
徐驰勾住高林生的肩膀,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面授起机宜来。
高林生一愣:“会是他?怎么是他?三郎你没弄错罢?三郎还要不要仔细想想?”
“依计行事!”徐驰不容反驳地道:“尸身不必再验了,让其家属领回丧,衙差搬开路障,全体归队!”
一桩命案,从徐驰来到现场,到徐驰离开,不到半个钟头,并且貌似对案情已了如指掌,成竹在胸。
高林生犹疑着:“三郎要不再想想?或许还有别的疑点?”
“你站这里仔细想吧,我不打扰你了。”在徐驰看来,兵贵神,错了大不了重新再来,反正我没啥责任,这就是临时工的好处。
高林生真的站在了那里挖空心思地想,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徐驰为什么会怀疑到那个人的头上。可恶的徐驰又不说明他怀疑的理由,只让他“依计行事”。无计可施的高林生也只好“依计行事”了,赶紧回到刺史府向张元瞿汇报徐驰的猜想和主张。
张元瞿比高林生更不相信徐驰的猜想,在他看来,那是完全不可能生的事,当面斥责高林生说:“陈三郎荒唐,你忝为一县县尉,也跟着荒唐么?”
“大人教训得是,卑职也认为荒唐之至。”高林生虽然态度诚恳地认了错,但还是陪着小心地建议道:“大人不如暗中布置一番,即使三郎的推测是错误的,却不至于影响到什么,于己于人,都无甚坏处,且看陈三郎最后如何分说。”
张元瞿略一沉吟,点头道:“你去打点一番,也并无不可,只是切忌传扬出去,一切小心为是。”
高林生做一般性的事务工作还是挺在行的,否则区区一个县尉也不会受到刺史大人的器重。只要不是动脑筋的事,不管是上级吩咐的命令,还是别人指派的任务,都能执行得非常出色。高林生得了张元瞿的肯,自然用心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