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它自己的套路来嘛,”他当真没有追究,继续道,“穿越到游戏里,通关了不就好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
“但是怎么通关还是个问题。我们一致赞成,这个生存游戏附带解谜目标,玩家在丧尸之城中生存下来的同时,揭露到底是怎么导致了感染潮爆发。这也很合游戏套路对吧?”
“对。我也赞成。”
“线索已经连起来了。从文州那里的警方关于捕捉感染者的公告,到疫情无法控制全城撤离的证据,还有深山跟这里都有已经朽烂却还能行动的猛兽,生化研究所也有进行人体实验的发现——”
“等等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发现!”
“你的小伙伴没告诉你吗?”叶修敷衍道。
卧槽,梁清跟我讲她的经历时说跳过中间一段,跳过的就是这样一段?她可真会跳!
“研究所和军方签订了研究协议,前者地下严密保护着一批疫苗,附近存在着会咬人的特殊丧尸。故事很容易编出来吧,并不新鲜。”
“我已经编出来了。”我们就这样麻木不仁地解决了一个灭绝人性然而确实老套的剧情。
“这就凑齐了,可以进行推理断案了,”叶修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显得心思仍然不太在点儿上,又或者是他在一心二用分神想别的事情,“然而是通过你们所谓‘主线任务’的指引凑齐的,你提供的一些情报也帮助了我们许多。”
“感谢的话不必多说。”我矜持道。
“咳咳。”
我努力维持双眼的焦点,单纯良善地盯住他。
他忽然侧身,搭在墙上的左手甫一抬起来,我立刻警觉,往旁边躲,他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我拉住,显然比我还受到惊吓。
“快下来!”他目光严肃以吓唬人。
我抓着他的胳膊就地转了个身,然后跳下去,仰头看他。叶修这才被提醒问题的关键,哭笑不得地蹲下来,片刻后又直接坐在了地上,构成平等和谐的会谈局面。我也盘腿坐下来,不管地面有多脏,而右边不远处就是小山般的尸体堆。
“游戏还没有结束,”他说,“的确还存在很多谜题,显然是更根本的。”
“比如为什么是你们来到这里,我好像知道很多却什么都不说,又比如我们三个女孩儿的真实身份,这个世界又因何而起凭何结束,”我语调毫无生气地接道,“简而言之,一些哲学问题。”
“这算哲学问题吗?”他毫无感触,“我还以为是玄幻。”
“不是经典之问吗——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叶修思索片刻,“听起来很高端,我们还是当作玄幻来处理吧。”
“玄幻也很高端啊。假如说目前发生的一切是一场电影,或者一本小说的话,”我咧了咧嘴角,“归类应该是悬疑和恐怖吧。”
“这,不是重点吧?”
“我猜是你还没有跟我说到重点啊。”我说。
叶修看着我,挂在我心尖上的重剑又沉了,有一种呼吸艰难的痛楚。
我不耐烦地别开头,听见他语意轻松慵懒,而且不是装出来的,仿佛真的不大上心,只是闲聊。他说:“看得出来你藏了很多心事嘛,捡一些随便说说怎么样?”
随即又转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你知道生存游戏里最可怕的就是队友间互相猜忌了吧,但是人长大了就会很复杂,很爱乱想,体谅一下成年人吧。”
我无语,把脸埋进手掌里,“叶神,我也是成年人。”
当然会想起几天之前,在此的人生发生转折的那个夜晚,王杰希跟我谈的人生。他直截了当地问我到底为什么压力大,这个人不是尖刀切入,不疾不徐的,却步步紧逼,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