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传统的电影,我要么冲过去和他同生同死,要么折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流泪,画面开始闪回这个人从前的种种,背景音乐会很悲壮。
我转身了,一瘸一拐地艰难向着吊桥升降台出发,所有丧尸视我如无物,朝着身后那个人前仆后继。我无意识地,机械地移动着腿,心脏擂动如鼓点,视野边角的地方被灰白所侵蚀,眼前的一切慢慢山摇地动起来。
升降台上跳下一个手持玄色长矛的勇者,赤绫如火燃烧,扬向天际,片刻后我反应过来那是孙翔。他大步飞奔着,和我擦身而过,像那些无感无畏的丧尸一样冲向包围圈中的叶修,巨龙气势磅礴地穿透尸潮,赤金亮得耀眼。
日哦,可别都跳下来就在这里决一死战啊,那我们拼死拼活开发动机还有个卵用还好大部分人还是理智的,留在了台子上。
扶摇直上,轻身起跳,然而我这个距离没有掐得好,蹑云会冲过升降台,但是不蹑就会掉下空隙还是冲吧。
我的神智已经不足以维持思考,只觉得耳边风声骤凛,天地都黑下来。
有人声嘶力竭地呼唤了一个名字,不是我,没有人会在意我的名字。
被呼唤的人站在我空漠的脑海里,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抬手打开胆汁瓶,那些绿莹莹的东西从他颈侧奔流而下,淋漓半身,血液一样粘稠。
“跑啊!”他说。
跑了,我一直在被追赶着,从未停止过奔跑啊,只是茫然不知方向。
身体蓦然一重,骨骼撕扯肌肉,而后狠狠地坠落了下去。
做了一些梦。
很奇怪,像电影一样,我看到了一个人从风雪夜走出高楼,在喧闹的网吧里独坐禅境,看到种种幻象走马而过,直到那个人再次站在聚光灯下,高举着冠军奖杯,天穹为他折腰,云散风定,群星璀璨。
我清楚那人是作家笔下的人物,怎么厉害怎么编造的,但还是觉得,他真牛逼啊,简直像人生榜样一样,很久以前就这么觉得了。
从容又坚定,知道自己要什么,十数年的专注,再无易辙。攀过巅峰,走过低谷,是石中青竹,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不行这种伟光正的形象太耀眼了,我必须醒过来。
于是我睁开眼睛,在飘忽如鬼火的橙黄烛光里,看见对面一个把五颜六色的破麻袋裹在身上的老男人呲牙咧嘴地抽着烟,嘶一声,说你走开张佳乐,这是挟机报复。
“你以为小爷乐意伺候你!”张佳乐说,用力收紧纱布头,在叶修痛苦的目光里高高兴兴地给他绑上一个蝴蝶结。
我安静地看了他们俩有几分钟,叶修才注意到。
“哟,小朋友,醒了怎么不说话啊,怪吓人的。”他说,曲起腿把右臂搁在膝盖上,放松下肩膀,显得有两分颓唐。
张佳乐转身,扬了扬眉,说:“可算醒了,刚刚我们差点儿就用那个心脏电击器电你了。”
心脏又没停跳电什么电。
我努力牵牵嘴角,靠着墙壁的背冰冷得像贴着一块冰,难受得动了动,然后发现身体状况没有想象的糟糕。
朝对面的人竖起拇指,“怎么逃出来的?”
“要我怎么复述呢,”叶修说,“自己夸自己多不好意思。”
不我觉得你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估计张佳乐也这么觉得,他说:“你都把自己炸成这样儿了,还有什么好得意的吗?”
我一愣,听得“吱呀”一声,右手边不远处开了一扇门,高挑的女孩儿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弯着腰的帮工,提着一口大锅,吆喝了一声:“好菜上桌咯——”
然后陆陆续续地挤进来了其他人。
这是一栋废弃的民宅,从桥上下来的高速公路边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