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萌的话是真的有用，贺然不顾旁边那个妆容都不花分毫的女人扣在肩膀上滑嫩的小手，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抓起一边扣子未解开的衣服“这可真的是一个少奶奶级的人物，我得好好哄着去，宝贝你先睡觉嗷。”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每一根头发都像是构成模具的一部分，直接扣在他脑袋上。任凭几件衣服掀起来的风，也丝毫没有乱过的痕迹，怕是真的用了一瓶发胶。

    “她到底是谁啊，一听就是一个有个性的狐狸精，用个性勾引人。”手抠着自己红色的水晶指甲，一下一下在钻上轻掰，很显然的紧张想得到回应。嘴巴越来越鼓，把气充的满满的。

    “她要是狐狸精，这天下所有男人都逃不过。真得感谢她只对钱有兴趣，对男人女人都没别的兴趣，顶多看两眼。”撇下这最后一句话门就被关上了，留下还在质疑的女人，连跑带走穿上鞋冲进了，眼见着电梯门马上就要关了“稍等稍等。”连呼几声，电梯中的人也算是好脾气，挡住了门，让他进来，两人互相微笑点了点头，表示答谢。

    宁萌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随便点了一杯咖啡，边扭头看窗外的景色，这是第三十层的位置，外面的高楼不少，视野根本不开阔，眼神能看到的地方除了高楼还是高楼，大多数窗户都灭了灯，只有少数的几盏如无边沙漠上的泉水，甘甜，清冽。然而它们也正在蒸发，过了10点的钟声，一一熄灭。

    夜晚是孤独了，无论只有油纸灯摇曳古代抑或是满街通明的如今，这一点从未改变，即使是上海外滩，香港维多利亚港，纽约曼哈顿抑或是任何不夜城，你想到其他人都以酣睡，陪伴着亲人，然而你自己还在夜色中孤身一人，这种孤独你根本不可能赶走，只是你是否愿意享受而已。

    “萌萌，你这突然过来我都不知道。”贺然的正装一尘不染，褶皱全无，皮鞋反光能当镜子使，他比两年前健壮了一些，肩膀略宽为倒三角的身材做了一个很好的基础。眼睛遗传了母亲的深遂，简单揉搓了一下眉骨便精气神全部回来，再次炯炯有神。“服务员，帮我订两份欧培拉，记我账上。”他扭头朝身后的服务员挥了挥手，再转头过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一份塑封好的合同书。

    “这个是。”眼神早就固定在了上面，只是手不好意思放上去，宁萌又往前面退了半寸，送到他手掌下方“给你的，你自己看看条款吧，带回去和公司其他董事商量商量也可以，报价有问题也好商量，这批货你们公司做的本身也算业内有名，接下来应该不亏。”

    贺然哇了一小声，从桌子上拿起文件，这个外贸项目可以说是一块精品五花肉，如果没有宁萌在其中运作能拿到的希望微乎甚微“谢谢了，真的是帮我一个大忙，改天我请你吃饭。”既然如此也就不用在客气，本身就是老同学，收起了合同，开始专心听她讲这个项目的细节，基本都和自己了解的情况吻合，频频点头还是惊叹宁萌这么多年来的实践和理论，终于有了不少人口中伯母当年鼎盛时期叱咤商场的风范，仅凭一己之力排出董事会中的异己，随后更是利用合理却出人意料的手段，另千胜集团易主。在女性地位颇受歧视的时代里，从家里长兄手中手，越过二哥，三哥，抢过了公司。

    她的故事此生都不会得到第二个人模仿，相传经历过的人，在其中还没有反应过局势一边，实在胆战心惊，从那个时候开始伯母从一个只是空有家世背景，不受父母宠爱也不受婆家待见的家庭主妇，成了一个商业神话。

    有人说她是孤独的，失败的，只有宁萌一个女儿也并不亲近，也有人视她为偶像，不管怎么样，起码她自己说，于她本身，从未后悔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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