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有另一层隐忧,是知道要出事了。当日下午他在自己那冷清的小殿里头沐浴焚香卜了一卦,随后就来了。
虽然主要是为了白箴而测卦,可是唐颤的卦术十分厉害,能因此旁通周边人的小运。
故而来此地时就曾嘱咐过谛铃,告诉过她今夜有血光之灾,同时给了她一个小纸人。
这个小纸人真的就是一片薄薄的纸罢了,也不能说是剪的多么精细,只不过大体上看去是个人形,但连个眼睛鼻子甚么的都没画。
谛铃一开始还不曾将其当回事,可她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因此十分温和的道了谢,接过了,且听了唐颤的话放在了怀里。
等着林山凡一口气将她抱到殿里头,放在椅子上给她去拿药时,她自怀里再拿出那纸人时,发现它已经裂成无数小碎片了。
而唐颤只在一旁木着一张脸,瞧见她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才扯了扯嘴角,微露了一个苍白的笑意。
谛铃以为是他在这纸人身上加之了术法,会对他有些影响,他才这么一副鬼样子,可是问出口之后,殿厅里很静,唐颤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摇摇头说,不是。
等着林山凡急三火四的拿了些药出来的时候,唐颤就已经很自动的远离这里了,好像也是怕自己讨嫌一般,来时无声,去时也无声。
白箴看着林山凡那么着急的模样也笑,我真没受伤。
且还把这个纸人,包括先前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
於是等着秦修还未进殿就先动用了术法,看样子是想提前封印唐颤,只不过唐颤会算啊,算到自己这一劫,又自殿厅里走出来时,秦修掀袍进门那一瞬的脸色可谓是精彩。
唐颤轻声道,秦公子想收我,是为公,还是于私?
这句话问的奇怪——秦修能跟他有甚么私仇?
可秦修却因这句话愣在了原地,寂静了会儿,这才又冷声问了他一句,你师父是谁?
唐颤又笑,秦公子以为,还能是谁?
因此秦修只是高深莫测的看了他几眼,没有再提收了他的事,反而冲他招了招手,示意道,你来。
唐颤一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就是会卜卦的悲哀。
他纵使算到了,可是命谱上看的清楚,却就是无能为力去改变甚么。
因此也只是顺从的点点头。
他从一开始,一开始会了占卦之后,就已经渐渐麻木,渐渐习惯听天由命。
他能为白箴篡一个好命谱,却无法再救更多人。
於是秦修把唐颤带出去了,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倒是睿渊一直守在白箴屋门口,也不进去。
他为啥不进去?殷天问再度半猫着腰从床上坐起来了,看样子是想下地。
得亏他身强力壮愈合能力还算强,经过小半夜的休息已然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这伤口还在结痂,林山凡和谛铃都担心他万一动作幅度再大,别再将伤口崩开了。
故而他们也会出现在他房间里监督他。
花小满纯粹是因为秦修带着唐颤不知道去哪儿了,正殿里头又只有睿渊和白箴,氛围怪怪的,她就来找他们了。
此刻见了殷天问想起身,自己也默默抬了头,下意识盯他要去做甚么。
其实殷天问只是口渴了而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神情自若的去桌边倒了一杯喝下肚,可一转头就把他看的虎躯一震,心说干啥玩儿呢这是。
寻思了下,他小心翼翼的问,你,你们也口渴?谁想喝?我一就倒了。
谛铃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忙摇摇头,我不渴。
又忍不住道,你想喝水你跟我们说啊,你有伤就别老下地了
殷天问心下又是一颤,随即忙摆手,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