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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前院空无一人,便照着记忆绕过长廊,往后院顾苏阳的卧房走去。路过书房时恰恰碰到迎面小跑过来的伤脸家丁。男子一眼见到他连忙躬身请礼,“小的参见将军。”

    慕北陵点点头,“你家少爷在哪?”

    左脸有条伤疤的家丁道:“少爷现在正在卧房休息,小的正准备去外面买些跌打疗伤的膏药回来。”

    慕北陵“哦”了一声,挥手道:“那你去吧,我自己过去便是。”

    家丁躬身施礼,冲二人报以笑容,小跑着出去。

    慕北陵带着武蛮继续往前,来到顾苏阳住的卧房时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哼唧”声,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正在忍受病痛折磨。

    慕北陵推门而入,见顾苏阳正背对房门斜靠在椅子,身*,白皙的皮肤纵横交错着不下二十道血痕,他手捧着一瓶白沫样的药粉,正往伤口药。

    听见门口传来动静的顾苏阳头也没抬,开口问道:“三子,这么快把药买回来了?”

    慕北陵站在门口偏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这位位列西夜三子之一,诗词歌赋,风花雪月信手拈来的青年俊才也有如此粗犷的一面。

    顾苏阳继续自顾*着药粉,兴是药粉起作用的缘故,他不时哼唧两声。

    “三子,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药呢,拿来啊。”

    慕北陵依然不动声色。

    顾苏阳见久未有人回应,这才转过头,一眼便见素衣素袍的慕北陵站在门前,身后还跟着脑袋门框都高的魁梧男人。

    顾苏阳顿时沉下脸色,迅速抓过搭在椅背的衣衫套在身,不悦道:“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那样子像是来人欠他几千万两银子一样。

    慕北陵倒没把他的口气当回事,径直走到对面的椅子坐下,眯眼笑道:“伤还没好?”

    已经重新束起流云髻的顾苏阳显然不领情,寒着脸说道:“我好没好与你何干?我这庙小,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跟着慕北陵坐在一旁的武蛮轻轻皱起眉头,这般不识抬举还能活着坐在他面前的人,只能说他命好。

    慕北陵不怒反笑,道:“我也受伤了,你稍微严重点,怎么说呢,简单来说是被一个二十年前的大内第一高手拼死一击,好在我命大,活了下来。”

    顾苏阳瞄他一眼,这才方向后者脸色却是有几分惨白,“那又如何?炫耀你能在那个什么大内第一高手手下活过来?还是想过来讥讽下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慕北陵摇摇头,视线扫过房间时落在靠近床边的书桌,桌房四宝一应俱全,还铺了张宣纸,看来是顾苏阳还没来得及挥毫。

    慕北陵起身走到书桌前,笔架挂着不多不少九只毡笔,有西夜特产的稚猪毫,有来自北疆的狼毫,也有看似用某种禽类羽尖做成的毫笔,大小各不相同。

    慕北陵随意取下一直稚猪毫笔,伸手指压了压毫尖,细腻柔软。他曾不止一次见过皇甫方士挥毫题字,对他这种写字如蚯蚓滚泥的人来说皇甫方士的字是大家之作,而后者说最喜欢用最硬的黄狼毫制成的笔写字,说能写出苍劲有力的感觉,至于像稚猪毫这种笔只适合初学者练习。

    书桌墨盘里的黑墨已经研磨的均匀,慕北陵提着笔沾了墨,举到一半时却突然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于是保持着提笔姿势喃喃自语道:“我对你说这些并不是想炫耀什么,只想告诉你我们都遇到过我们强百倍的人,能够用一根手指头戳死我们的人,而共同点是,我们都活下来了,仅此而已。”

    驻笔片刻,他眼忽然亮起,左手扯住右手腕处的广袖口,落笔勾勒。

    顾苏阳却在这一刻陷入沉思。

    屋子里落针可闻,除了慕北陵手走笔的沙沙声,谁都没有率先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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