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息,滚!”赵童虎有些生气。
和尚却不以为然,脸上挂着佛门弟子惯有的戒嗔戒怒,“放了两颗棋子自相厮杀,用百万人命做赌注,就算赢了又能怎样?那句虚无缥缈的“龙运东升”值得你峨眉道统大争入世,你们觉得这样就能悉数吞下?”
和尚微微笑起:“不说我白马寺没有争胜之心,北冰荒原那个执锤打铁的老铁匠也不愿意,还是你们觉得蓬莱那几个人会坐观上壁?”
和尚摇了摇头,“洪武大天师素有棋坛圣手之雅名,却下了一步可能翻覆整个棋局的臭棋。”
右手握着白瓷大土碗的赵童虎瞳孔猛然凝起,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型已至和尚面前,空出的左手悍然抬起,一圈灿金的道文符字嗡然浮于掌心之上。
一掌送向和尚胸口,虚幻大手印在符字缠绕下飞速变大,凝成一只灿金大手。
和尚面色大变,捏做莲花状的右手陡然震动,佛连应声而出,将其周身笼罩。
手印至,佛莲轰然破碎。
和尚瞬间被巨力撞飞,在空中划出条优美弧线,轰然落地,气息飞速萎靡,嘴角边挂着一条明显血迹。
“早就告诉你换个十八上缮蹇的弥勒过来,再不济也找个佛陀,不信邪。”赵童虎脸上挂着和他修行完全背道而驰的痞气,甩开袖袍,看也不看和尚一眼,大摇大摆走下城墙,消失在夜色中。
和尚抬起袖子想要拭去嘴角边的血迹,抬至一半突然停下,似乎觉得有辱袈裟,旋即撸起袖口,只用虎口抹了把,摇摇晃晃站起身后苦笑一番。
与此同时,宫中小莲花池的石亭中的烟白老人,宣同门城墙上的眯眼中年人,坐在元帅府老梨花木椅上的皇甫方士,不约而同猛然抬头,视线皆朝向西北。
慕北陵回到元帅府时已是入夜十分,从出来后他没有立刻回来,而是在街上绕了几圈后,才牵马往回走。一路走来,本应夜夜笙歌的大街小巷寂静的诡异,家家房门紧闭,熄烛闭窗,连平时最热闹的长安街也见不到半个人影。
本来想着随便逛逛能收拾好心情,哪知一番走下来越发沉重。
孙玉弓靠在前堂的门板上,后脑勺贴在门上,两眼无神,手中还端着一碗白粥,剩了大半。
慕北陵与他擦肩而过时淡淡开口道:“福伯睡了?”
孙玉弓露出苦笑:“睡了,不会再醒了。”
慕北陵脚下一滞,转头看着似乎又成熟些的黝烟男人,轻叹口气,“睡了也好,苦了一辈子,累了一辈子,风光了一辈子,到那边后还能有人作伴,挺好。”
“挺好”两个字被他咬的特别重。
摇了摇头的慕北陵挨着皇甫方士坐下,揽过皇甫方士喝剩下的小半杯银针茶,一饮而尽,连茶叶都吞进口中。
皇甫方士眉角微微挑起,男子阴鹫的气息让他有些不适应,“怎么了?顾苏阳也出事了?”
慕北陵深吸口气,长叹出声,“没有,只是救下一副空皮囊而已。”
摇扇次数停在四十九下的皇甫方士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安慰道:“行走在世间,哪个人不是一副空皮囊,只有光鲜和不光鲜的区别。”
慕北陵以为然的点点头,没有搭话。
半晌后,他撑起身子,往门外走去,“今天晚上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找我。”
元帅府的碧叶清池在整个朝城都是出了名的,占地极广,池中种着无数青莲,每到盛夏乘扁舟泛于池上,享受着和风细抚,欣赏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说不出的畅快。
有好事的人说碧叶清池比宫里的小莲花池还美,武天秀也曾欣赏碧叶清池景致时,抛出“天朝上宫惹人景,唯有元帅碧叶池”的金口玉言。
其实无论从造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