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陵没有深入谈及此事,尉迟镜对武蛮和林钩的意义,不亚于祝烽火对他的意义,亦师亦友,将心心,可以说没有尉迟镜当初的强硬,没两人现在的顺风顺水。
外面的雨还在洋洋洒洒,已经下了几个时辰,站在城心似乎都能听到山脚下白水河咆哮的吼声。好在难民都被安置进校场,只要河水不把飞鹤山冲垮,壁赤这座易主之城会安然余地。
校场方向有股浓烟扶摇直,随风摇摆不定,飞几丈后被雨水打散。那是校场炼铁炉的开炉烟,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的炼铁炉子,总之慕北陵第一次进校场时没看见那玩意。
林钩属于心性大条的人,很快收拾好心情继续未完成的果盘事业,武蛮没有再动手去拿,憨厚的铁塔汉子难得露出深思沉凝的样子。
有的时候慕北陵觉得很羡慕林钩,该做什么做什么,过后一概不想,吃的睡得,没心没肺兴许说的是他这种人吧。
“我把壁赤托付给一个人,怎么说呢,老头给我的感觉像是……”慕北陵抿嘴咂摸,脑闪过大武村那佝偻背影,“像铜爷。”
林钩自然不知道铜爷是谁,眨巴眼睛没多过问,他定下来的事,他从不过问。
武蛮若有所思,那个成天佝偻着背的老人以前可没少让他吃苦头,当然,八成都是他心甘情愿吃,俗话说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说的恐怕是这种。诸如去捅武四叔家的灶门,偷六娘家养了三年的老母鸡,反正揍是没少挨。好在老头也算仗义,每次都给点甜头。
“像铜爷的人,不多。”武蛮突兀说出一句。
慕北陵揉了揉鼻尖,望着亭外压到脑袋不定他们会让二位将军调转枪头,反过来攻壁赤。”
慕北陵愣了愣,如果真被皇甫方士说说,孙云浪和祝烽火来攻壁赤,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边是背负先王恩德,一边是自己的女婿和弟子,算要打,慕北陵相信自己也不会真打,哪怕他们咬着壁赤,拱拱手相让便是。
皇甫方士似是看出他心所想,沉声道:“主若是想避重轻,让开壁赤,想必二位大将军不但不会记你这个情,反而还会受到连累,坐实叛将之名。”
慕北陵皱眉道:“此话怎讲。”
皇甫方士解释道:“我们义无反顾攻下壁赤,拼死几万将士,撵走高传,这些事武天秀和都仲景肯定全都知道,如今云浪大将军烽火大将军过来兵不血刃收回壁赤,主猜武天秀和都仲景会怎么想?”
不待慕北陵出言,皇甫方士自问自答道:“他们会以为二位将军和我们串通好,认为此事从一开始是二位将军的策划,而后还会在朝大肆渲染,说二位将军也是叛将,再然后一纸王令召回二位将军,凭二位将军对先王的赤城忠心,算死,也甘愿死在祖殿之外,绝不会拒接王令,如此正武天秀下怀,既收复壁赤,又铲除掉二位将军,而朝那些大臣自然不敢为叛将求情。”
慕北陵冰冷道:“武天秀不怕失了临水,我和武越汇兵一处,直接攻打朝城?”
皇甫方士摇头道:“这只是后话,而且主不要忘了,西夜朝除了云浪大将军和烽火大将军外,东南边陲还有尉迟老将军,尉迟镜虽然年事已高,军威望却不落二位大将军之下,届时武天秀必定会请尉迟老将军出山,到时候壁赤,蓟城,襄砚,徽城四地齐援朝城,胜负之数便不再我们掌控之。”
慕北陵沉默不语。
皇甫方士招手示意任君前,吩咐道:“眼下重之重是情报收集,只有准确的情报,我们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断,你即刻下去安排,一定要时刻掌握二位大将军的行踪,盯好临水,可能的话,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派人保护好二位将军。”
“另外,蓟城,襄砚也要派人盯着,如有移动,第一时间禀报。至于飞鹤山的人,现在可以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