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方士点点头,欣慰笑道:“不错嘛,才三天时间掌握暴雨梨花的窍门。”
汉子咧咧嘴,想说老大仅用半天把这东西拆了装装了拆,自己好万倍。
皇甫方士似是看出他心所想,摇头笑了笑,道:“你们和林钩不一样,怎么说呢……”偏头搜寻既得体,又不会打击到汉子信心的温和语言,“有种人祖祖辈辈都是做这个的,后嗣是个傻子,血脉里也对一些东西天生敏感,这么说你懂?”
汉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皇甫方士懒得详细解释,有的话说多了反而伤人,“梨花飞针还剩下多少?”
汉子道:“总共一万两千五百枚,用了两千枚,还剩一万多点。”
皇甫方士暗自咂摸道:“只有这么点,少了。”
忽见一铁铠男子从西侧军库墙角边走出来,手抱着坨黑色的石头,石头约莫水缸大小,男子抱得尤为吃力,走两步歇两下,挥汗如雨。
皇甫方士指着西面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汉子瞄了眼,回道:“林将军说要开炉炼铁,这两天我们去山里开了些矿石。”
皇甫方士微咦道:“林钩要开炉炼铁?”须眉微挑,笑了笑,不再多言,朝那抱石头的男子走去。
这一颗矿石约莫超过四百斤,寻常人算力气大的估摸着也要两个人才能勉强抬起,男子一个人抱起一颗,可见身体强悍。
皇甫方士走到男子身边时,恰好男子把矿石放在地歇息,身边不时有两三个人同抱一颗石头缓步走过,男子只淡淡看他我们一眼,也不做声。
皇甫方士打量着这个浑身被汗水浸透的男子,开口说道:“不错,云浪大将军要是见到你这个样子,相信会对你刮目相看。”
男子头也不抬,英俊脸庞不动声色。
总不能说是那个怪胎羊蒙故意要整自己,这么重的东西让自己一个人抱,每天还必须抱够五十颗,抱不够还不准吃晚饭。
男子歇够了,甩甩有些酸麻的手臂,这才是今天的第十颗,还差四十颗。
皇甫方士见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恼,自顾自说道:“云浪大将军已经被武天秀赦免,现在正在临水和楚商羽对峙,不出意外的话楚商羽应该会栽个大跟头,也说不一定,若是武越还有后手,情况不一样。”
男子停下动作,摸到矿石的手掌微微一颤,扯着嘶哑的嗓子蹦出一句:“主打算怎么做?”
皇甫方士微微点头笑道:“很不错,能想到关键点,知道主才是这场对弈的关键点。”这次他在“不错”前加了个“很”字,难得。
发丝黑白的男人继续说道:“武天秀和武越的对垒在意料之,武天秀不会放任大好江山落于旁手,所以他需要云浪大将军,当然,主虽然和武越有盟约,不过相信你也知道,这东西像糊窗户的纸,一捅破,主现在不会加入混战,至少目前来看不会,至于今后嘛,要看临水这场仗的局势。”
男子缓缓抬头,黝黑皮肤下依稀能看出当年的白面俊俏。
男子冷不丁说道:“武越不会让主坐视不管,尚城后面还有扶苏。”
皇甫方士一愣,目色陡然擒起,闪着沉思。
男子咬牙抱起石头,一步三顿朝炉坊走去。
皇甫方士死盯那摇摇欲坠的背影,沉默不言。
是啊,尚城背后还有扶苏,扶苏城里,还有黑眸男子的软肋。
从福禄街出来的慕北陵没有即刻回府,而是沿着巷道走到尽头拐角处,往城南方向过去。
婢女青衣紧跟在身后,俏脸煞白,掬着玉手不知放在哪里好,低着头回想猥琐老头那句话。
黑眸男子一路不语,穿过几条街道后来到一处衙署门口,漆红的镶铜钉大门挂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