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抽搐几下。看得慕北陵纳闷不已，心想这么厚的肉还能做出这种表情，改天得让林钩也试试。

    朱元哭丧着脸，一双嵌在肥肉里的小眼睛习惯性的打着转：“小人，小人没钱啊，请将军明察，请将军明察。”

    没钱人普遍喜欢在人前显摆，说自己多有钱，其实成天在家也棒子面白粥，只有去那种最低廉的茶馆，才敢装模作样叫小二一壶猴魁。当然，他事先已经知道这种茶馆更本不可能有这么昂贵的东西。

    而那些有钱人偏偏喜欢装穷，逢人便道家徒四壁，实则整日在家山珍海味，出入高档茶舍，不过点的都是些玉灌，涮叶这等低廉茶水，结账时还巴不得碰见个熟人，连自己那不够十钱的开销一并付清。

    慕北陵瘪瘪嘴，冷笑着摇摇头，挥手示意他下去，重新招来一个油头粉面的官员，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那官员小心翼翼回道：“禀，禀将军，下官壁赤都盐司使贺民。”声音虽轻，好在气十足。

    慕北陵点点头，道：“好名字，贺民贺民，朝贺万民，来，我来问你，这颗石头卖给你，你开个价。”

    都盐司使贺民忙不迭回道：“下官不敢，下官家尚有三千两纹银，都赠与将军，这石头，下官不敢要，不敢要。”

    慕北陵眼眉微挑，故作气恼道：“大胆，你把本将军当成什么人了，强盗？土匪？做生意是做生意，哪有光拿钱不给东西的道理。”

    贺民听得冷汗直流，不敢发一言。

    慕北陵挥手让他退下。

    再叫一人。

    如此几番，剩下四人太常少卿孙犁全和太仆少卿简寿都声称自己两袖清风，买不起火玉石，而那顺天府尹高道明，盐运司使卫即则与贺民一样，甘愿教出家产，不求石头。

    一番还价下来足足耗去一个时辰，皇甫方士间几次都想笑，好在憋住没笑。

    人性冷暖，官员的丑恶面容，于此衙堂一览无余。

    最后六人伏于堂下，慕北陵坐直身子，用力伸了个懒腰，执起案桌的令箭桶，把玩几下，然后只见他目色陡凝，丝丝寒芒不受控制喷薄而出。

    抽出一支令箭，抖腕执地，平静道：“奉天府丞，朱元，斩。”

    再抽令箭，执地，嗓音不变：“太常少卿孙犁全，斩。”

    三抽令箭，执地：“太仆少卿简寿，斩。”

    一令一命，可怜三人还未回过神，武蛮瞬间便从座位消失，身化残影，从朱，孙，简三人面前拂过。待得他重新出现在座位时，那三人下意识抱着脖子，双眼充血，瞪大眼球，大张着口，喉咙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转瞬过后，三人喉咙同时喷出道血箭，气息顿糜，瘫软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贺民，高道明，卫即，见此一幕，吓得连滚带爬躲到一旁，抱作一团，不敢发出丝毫异响。

    慕北陵拍案起身，戾气不减，沉声说道：“你们三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命你三人各自去对方家抄家，你，贺民，去抄高道明的家，高道明去抄卫即的家，卫即去抄贺民的家，记住，别跟我耍心眼，倘若被我发现，下场和他们三个一样。”

    三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哪还敢说个“不”字，只求快点出去抄家，好歹不用再面对这个喜怒无常，说杀人杀人的狠人。

    慕北陵侧面向武蛮，道：“蛮子，你给他们派点人，监督他们，只要发现不对，无需通报，地斩杀。”

    武蛮咧嘴一笑，那笑容看在贺民三人眼，却更像是道索命的符咒。

    待三人拖着虚浮的步伐走出衙殿时，皇甫方士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朝慕北陵竖起大拇指，赞道：“属下倒没发现主还有这一手，这下子壁赤从到下的官员恐怕再没人敢欺压百姓，饱私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