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猩红,是皇甫方士特意从缴获的战马挑选出的一匹。
据皇甫方士说“古蜀有良将,曾得一匹烈马,其皮红,性烈如虎,可日行千里,汗似盈血,乃马极品,此马虽不得其神,倒也有几分相似,相较红鬃马好数倍,勉强般配主身份。”
当然,慕北陵只把这番话当做是他让自己换马的借口,不过还是欣然接受,作为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闲来无事没少听村里人闲言聊谈时提及良马之事。
他曾听那位被村里人称作疯子的铜爷说过,天下之大无不有,骏马纵云驰骋天下,汗血,的卢,乌骓,绝影,玉狮子这些都是不出世的极品天马,每一头都价值连城,而且那些成年的宝马,大多都是隐居深山的古兽。
记得武蛮那个时候还扬言,长大后要给铜爷也抓一匹宝马,逗得满脸皱纹的老头子笑了好长一段时间,逢人便说武蛮这娃有出息。
落日西下,队伍刚好走到一座山丘的背风面,前方视野开阔,左右都有山丘遮掩,是个难得的扎营地带。
慕北陵吩咐大军地扎营,武蛮亲自找来大石垒起灶台。
行军途多以干粮充饥,为了让他吃的好点,武蛮出来之前特意去集市买了十几只鸡。
此时大锅灶,参满半锅水,将三只鸡洗净剖肚,没过一会,馥郁香气便四散开去。
夜色降临,丘陵地带的夜色极美,朗月当空,群星璀璨,空气浮动夏日特有的温热暖气,听周围虫豸鸟鸣,好不舒畅。
慕北陵手捧大号土碗,大大品一口鸡汤,味美至极。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行军过程尝到如此美味,之前要么是在马背用干粮草草解决,要么随意找间茶铺寥解饥饿,似这般一边欣赏夜色一边享受美味,想也不敢想。
一袭灰袍的皇甫方士走过来,坐到旁边,笑着问道:“在想什么?”
慕北陵耸耸肩:“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我和蛮子在村东头的草垛,也是这样看着天空,不过那个时候我们手里拿的是棒子面馍馍,说起来当时能吃一口馍馍,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武蛮朝他看一眼,憨憨笑出声,仰面倒在地。
皇甫方士笑道:“青莲出淤泥,蝴蝶飞于蛹,普天之下成大事者,谁没有一些过眼云烟的苦涩往事,算生在帝王家,也要尝尽人生百态,经历千般折磨后,方可历练称王,否则江山只待他人享,便是为他人做的嫁衣罢了。”
慕北陵忽然想起武越和武天秀,两个天之娇子却为争名夺利自相残杀,也不知道那位睡在地下的先王若是看到,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指着两人鼻子大骂一通。
慕北陵开口问道:“先生,东州到底有多大?”
皇甫方士一怔,随即笑而轻叹:“很大,大的超出你我想想。”
慕北陵仰面躺在地,感受着地面传起的热气,抬起手,恰好挡住能看见月亮的视线:“有没有这么大?”
话刚出口,他便忍不住笑出声。前些日在将军府的时候,小丫头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十三州很大很大。他便问了一句“到底有多大”,小丫头想了想,爬到他身蒙住他的眼睛,来了一句“你看不见这么大”。
那个时候慕北陵还只把这话当成是小儿黄语,现在想想,不得不说颇有几分禅意。
皇甫方士摇头不言,起身抖去沾在衣服杂草,独自朝军帐走去。
待其走远,武蛮的鼾声已经响起,慕北陵移开挡在视线前的手掌,朗月重现,喃喃自语道:“漠北,西夜,夏凉,南元,蜀凉,璧阳,庚汉,石商,隋川,东州真的好大,半壁的江山啊……”
夜深人静!
再行二日,大军进入壁赤地界,地势重新变缓,东西北三面都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偶尔能扫到平原簇立成团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