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纸醉金迷欢笑阵阵。六个油光满面身着华丽衣裳的人围着圆桌开荒畅饮。其中五人大腹便便,脸上横肉丛生。
六人身后各站立一名年轻丫环。
桌上摆着十碗八碟,盘中都是那山水之间的珍馐美味,另有美酒几壶;肉香和酒香混合一起,汇合成一种独特的香味
白钰心中浮现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桌上的酒肉都是民脂民膏啊,一窝贪得无厌的硕鼠。由此可想,山谷县的民生何等艰难。”他腹中的茶水早已化成汗水挥发一空,腹中恰饥肠辘辘。
上座的人最为富态,一张脸大如铜盆,肥厚而又油晃晃的下巴分三层。
白钰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厌恶感:“这哪是一个人,完全是一座肉山!”他扫一眼众人,几乎都眼生,只有肉山对坐一名中年男子很眼熟:此人通红的长脸上长着两条卧蚕眉,一双丹凤眼“他和那姓关的八分神似。颌下却无胡须。”
六人推杯至盏,喝的醉醺醺的,嘴中说着尽是那些风月场合不堪入耳的酒话。
几名丫环听得面红耳赤,眉头紧锁。
白钰奈着性子听了良久,弄清几人的身份:肉山是山谷县县令,姓颜,他的左边坐的是县丞,姓廖,右边是县尉,姓姚,县丞的下手是司马,姓勾,县尉的下手是主簿,姓钱。长脸的是捕头,姓关。
“他真的是那个捕头?”白钰睁大眼睛,细细观察长脸男子,他得到一个费解的问题:“姓关的那长胡须哪里去了?另外他看起来只有七尺,怎的莫名其妙矮了两尺?”
“管他长短,我先吃点百姓的供奉,才有力气惩治这般赃官污吏,替他们出气。”白钰索性放开手脚,以风卷残云之势大吃大喝。他恶作剧地把吃剩的骨头扔进盘子当中:“让你们尝尝小爷的口水。”
颜县令醉眼朦胧,夹起一根鱼骨放进嘴中大嚼。一个不小心,尖锐的鱼刺扎进他的舌头,疼的他满脸的肥肉颤抖,张开嘴哇哇大叫:“喂哟哟,好痛!”
桌间嬉笑声戛然顿住,五人不约而同看向他们的长官。
颜县令伸出舌头叫道:“舌头痛”
“大人,下官帮你拔出来!”廖县丞和姚县尉争先恐后帮忙,他们眼神迷糊,手脚笨拙,一人揪住颜县令的大鼻子,一人捏住他的厚嘴唇。
颜县令顿感呼吸不畅,挥动肥胖的手拍打二人的手:“位置错错了!”
两人尴尬地缩回手:“下下官失手,请大人宽宥。”
勾司马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说道:“大人,下官手稳,帮你拔掉鱼刺。”
颜县令张大嘴,舌头长长地伸出,像是吊死鬼一样。
勾司马站稳身子,深呼一口气,两指夹住鱼刺。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白钰存心捣乱,他抬起手往勾司马手上重重一拍。
“哧——”鱼刺贯穿颜县令的舌头,痛的他发出杀猪一般的声音。他粗壮的手指抠着舌头,想要把鱼刺拔出来。
事与愿违,颜县令鼓弄半天,舌头鲜血淋淋,鱼刺反倒越陷越深。
五人的酒意一齐消七分,勾司马傻傻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谁拍打我的手?”
四人齐齐站起身,直勾勾地望着犯错的勾司马。
姚县尉问:“怎么办啊,廖大人?您做个主张。”
廖县丞指着几名丫环下指令:“你们几个,赶紧拔出颜大人舌头上的鱼刺。”
白钰担心颜县令迁怒几名无辜的丫环,决定暂时放他一马。
乱忙一阵,颜县令终于拔出舌头的鱼刺,浑身弄得大汗淋漓,坐在地上喘出气。
廖县丞端着一杯酒献殷勤:“大人,喝杯酒漱漱口压压惊。”
勾司马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