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一觉睡到弯月爬上云头方才醒转,他顶着寒风,借着月色,赶往开封府城中普济寺。
双方见过礼,白钰单刀直入,述说一遍他在舞水河底所见所闻,然后征求韩愈建议:“韩公,如何处置那黑脸怪和螺精?如有必要,小仙愿捉拿他归案。”
韩愈摆手道:“上仙息怒,黑脸怪和螺精一个是龙王府先锋,一个是龙王爷佳婿,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伤了双方和气。好在水小山鬼精皆已伏法,他们所盗取的金银财物全都物归原主,以韩某建议,此案就此打住算了。”
得了一个预料之中的结果,白钰惋惜之余,只能说句:“小仙全凭韩公做主。”然后打道回府。
岁月无情吹人老,晃晃悠悠到四月中旬。
佛晓天,白大成父子套好牛车,装着买来的谷米赶往开封城中贩卖。
慢摇两个时辰,红日登东山顶。白大成进开封城东门,进入东大街。
街上车水马龙,牛车行走速度更加慢,简直亦步亦趋。
老牛走到一处菜摊子时,猛地低头伸出长舌头,卷起青菜吞进嘴里。
“老汉,你咋赶车的?你家牛是强盗啊!”菜农伸出手抢牛嘴里的菜,质问白大成。
白大成羞愧的满面通红,怀中掏出几文钱递给菜农,道歉:“伙计,对不住,畜生不长眼,你莫和它一般见识。”
菜农双眼圆瞪,叫道:“咦,你家的牛吃我的青菜,你还骂我是畜生,简直岂有此理!”
旁边另外买菜的声援同伙:“钱二哥,扣住老汉的牛车,牵到官府评理去。”
几人的吵闹声吸引街上行人看热闹,涌到牛车旁边。
白大成辩解:“伙计们误会,老汉骂的是牛,不是骂你们!”
旁边长满胡须的男子站起身,揪住白大成的胸襟,喝道:“怎么,你骂我们是牛?你个老东西!你讨打!”他扬起拳头,作势要打。
好事的几个年轻人起哄:“骂人的该掌嘴三下!”
白大成被抢白一会,脸涨得通红,满肚子的话说不出。
白钰冷笑一声,站起身握住胡须男的手,说道:“放开你的脏手。你们故意挑事,有何用意?”他手中使出千钧之力。
胡须男手被通红的火钳夹住一样,痛的满头大汗,扯开嗓子叫道:“是,是,我马上放手。”他松开揪住白大成衣襟的手。
白钰冷声道:“想要手不成残废,向我爹爹认错道歉。”
胡须男点头哈腰道:“大爷,对不起,小的有眼无珠,冒犯您老。请原谅。”
众人见胡须男轻易被十多岁的孩子拿住后态度大拐弯,觉得大为惊讶。
白大成怕白钰吃亏,急忙拉住他说道:“钰儿,我们赶紧走吧。”
白钰放开胡须男的手,说道:“我好言相劝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胡须男揉着红肿的手,答道:“是,小英雄说的对,我下回不敢。”
白大成平白无故被几个菜农羞辱一回,他高扬鞭子恨恨打老牛屁股上。
老牛吃痛,撒开四蹄,拉着木板车狂奔。
大街上人潮涌动,行人大呼小叫的躲开。
白大成听到惊叫声,心中万分懊恼,不该发脾气鞭打老牛,他急忙拉动缰绳,要想止住牛车奔跑的势头。
发狂的牛一时半会那是年过半百的白大成拉的住的。
白钰见势不妙赶忙上前帮忙。
牛车跑出半丈的距离,猛地颠簸一下,朝前冲两步,硬生生顿住。
“我的儿啊!”一声嘶声裂肺的妇人惨叫声惊动四周的人,他们纷纷顿足观望。
“不好,出大事了!”白钰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跳下车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