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杜玉娘,冯丙章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大鸿图东山再起,全是倚仗杜玉娘的主意,要是没有她,大鸿图只怕早就让赵家挤兑黄了,哪儿能有今天这番成绩?
他身为掌柜,是沾了杜玉娘的光啊!
冯丙章到也乖觉,特别是在见识过钱生锦对杜玉娘的态度后,心里便对杜玉娘有了新的判断。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计手腕都不缺,如今怕是成了钱家的重要合作人之一,他可不得小心的招呼着。
故而杜玉娘这次来,可谓是享受到了贵宾级的待遇,不但被冯丙章亲自接到了楼上雅间里招待,还让人奉上了好茶好点心侍候着。
杜玉娘心明眼亮,却并不在乎这种差别待遇。
之前她在冯丙章眼里,是个来卖方子,卖主意,一穷二白的人,人家对她已经算是礼遇了,要是碰上狗眼看人低的,只怕连门都进不去,就被打出来了。
现在大鸿图重新火起来,她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些人,包括冯丙章对她热络起来,也是无可厚非,情理之中的事。
这个世上,终究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正想着,钱生锦来了。
杜玉娘起身,笑着道:“钱老板,我来叨扰了。”
钱生锦连忙摆摆手,自己的年纪,可以当杜玉娘的父亲了,两个人在年纪上差着辈分,但是在合作这件事情上,关系却是平等的。
杜玉娘是个有分寸的人,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救了大鸿图而要求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相反她好像忘了这件事情一样,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她今天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杜姑娘不必客气,快请坐。”
杜玉娘不卑不亢的坐了回去,思量着这件事情应该从何说起。
钱生锦挥了挥手,把屋里侍候的人都发打了出去,为了避嫌,只留下一个贴身的老仆在一旁。
“杜姑娘,有什么事情你尽可直言不讳。”
聪明人打交道,不必把话说得太透。
杜玉娘的目光淡淡的在那老仆身上扫了一眼,心想这人必是钱生锦的心腹。老仆人大概五十左右岁,体态不胖也不瘦,相貌普通,往那里一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就像一尊毫无生命的雕像物件一般。
这老仆也不简单啊!
杜玉娘笑了笑,从善如流地道:“好,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她正襟危坐,斟酌着开了口:“老话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以前我岁数小,不懂这个,现在大了,倒是有几分体会。钱老板,我也是遇到难处了,实在找不着可以相托之人,这才劳烦你。”
杜玉娘一张嘴,钱生锦就差不多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在和杜玉娘合作之前,他调查过杜家。杜家一无背景,二无人脉,家世清白简单,她家里那点事,用不了三页纸就能写完。
钱生锦点了点头,“不管大家,小家,皆是如此。”
“我那位叔叔,实在是教子无方,也不怕您笑话,虽然我们分家了,但是事情三天两头找上门。前此日子二房的独子将我父亲打伤,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打起了我的主意,今天还闹腾了这么一出……”杜玉娘也不怕别人笑话,就把杜家两房分家之前和分家之后的事儿粗略讲了一讲,特别交待了二房和富家合计的那点事儿,仔细的说了一遍。
钱生锦不动声色的听着,心里也道杜玉娘不容易。他是从富贵之家成长起来的,家里房头多,人多,人心自然就复杂些,免不得争斗,为了家业,你死我活的争斗也是有的。可是钱生锦没有想到,杜玉娘家里总共就那么几口人,竟也能唱这么大一出戏。
十里沟的富家,他倒是略有所闻,只不过在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眼里,像富家这种家世,还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