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现在处境相当危险,因为秋凡城去不了,而且极有可能列兵的搜查范围会扩展到城外的村子,所以村子也去不了。而一个人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转悠,别说能发出灵术的灵兽,就是随便那只大虫就能收拾了小川。
不过有个地方还是可以去的——坟场。
坟场里面都是坟,本来就十分阴森,而且坟场在城外,距离秋凡城相当远,十分危险,平日根本没人看守。只有有人去世的时候家里人才会聚集二三十个人一起来坟场挖个坑。但正因为不时有人群活动,野兽灵兽在坟场一般较少出没。坟场可谓是个人嫌兽厌的好地方——对小川来说。
坟场离秋凡城比较远,小川也不准备在坟场待太久,而且买的口粮也最多撑一个月。一个月,小川必须学会几个灵术用以自保。然后,就可以基本保证顺利到达其他城市,不然城与城之间距离相当遥远,随便跳出来一个灵兽都能收拾了小川,但学几个灵术就不一样了,灵兽都相当聪明,知道人类之中有会用灵术的人,一般都不轻易招惹这些灵师,学几个灵术也可以吓唬吓唬灵兽。
计划基本周密,关键就在于小川能否在一个月之内学会灵术。
“咔嚓——”
枯树枝在小川的脚底下折断。
头顶上的大树密不透风,抬头去看只有一缕缕细碎的阳光,借着这些光,可以看见被人们踩出来的小路曲折的伸向密林深处。大中午,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伴着偶尔的几声孤寂鸟鸣,因为人烟稀少,白光也显得分外森人。
走了半个中午,大概快到三点的时候,小川总算是到了坟场。
秋凡城的坟场建在五峰山的山脚的一片大空地上,坟场前面就是鲁河,顺着鲁河漂流下去,就到旁边的鲁国了。这坟场依山傍水,倒是块好地方。秋凡城的绝大多数活人都住不到这么好的地方,倒是让死人占着这么好的地方。
小川看着眼前的大大小小的坟包,心里一片暗淡。现在大概满世界都在找他,而他却只是一个普通人,没爹没娘活这么大已经够可怜的了,没日没夜的打工填肚子已经够悲惨的了,可这世界似乎还不满足,它像是一个暴虐的君主,呲牙咧嘴地狂妄地笑着,看着小川像蝼蚁一样的在泥里挣扎,它不但毁了小川的童年,现在它已经腻了,要直接弄死他了。
小川想哭,但哭不出来,长久的坚强已经让他忘记眼泪怎么才能从泪腺里挤出来。
顺着一条被踏出来的路,小川朝着坟场深处走去。
坟包有新有旧,新的坟包是干净的白土,旧的坟包已经长满了野草,再久一些,坟包就已经垮塌,被周围的野草一盖,基本什么都快要看不出来了。坟场深处,路也不明显了,小川已经辨不来哪里是坟包哪里是路了,野蒿都快要高过人了,直划得人脸疼。还得处处小心蛇。
觉得走得够深了,小川在周围开始割草,他要在这里弄一个简易的住所出来,周围的这些野蒿就是相当好的材料。
先割了差不多三十几平米的野蒿,再扎起来,然后堆起来,扎成一个能容身的三角形蒿棚,就像原始人类的草房子一样。
这不是个简单活儿,等全部做完,太阳已经有半个都在地平线下了,小川坐在蒿棚里,用自己的一双被蒿草割得满是细小伤口c像是针扎一样的发痛的手,拿着一块儿干饼,就着河水往嘴里塞。
太阳把小川的影子推在蒿棚里,将蒿棚的影子拉了好长。
入夜,小川有意想拿出灵术书钻研一下,可苦于没有带油灯,而且也怕火光把野兽吸引来,再加之劳累了一整天,于是就早早睡下了。
清晨,雾气在蒿草上凝成水,滴在小川脸上,冰凉将小川惊醒。
慢慢爬起来,小川带着睡意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一片雾气迷蒙,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