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现在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顾予凛多多少少也猜得到她的心思,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说得哑口无言,可是在这种事情又脸皮特别薄,不吭声是默认了,她说不来肉麻的话。
贵妃榻旁边摆着一只水晶沙漏,是美人腰,白色的沙子不停往下流淌,乔恩齐靠在枕,看着沙漏发呆,顾予凛坐在塌边帮她把药油揉进去,从光洁的背脊开始,有时还问她“痛不痛”,痛么倒是不痛的,但是她咬着下唇,根本没法开口说话。
虽然抹哪儿露哪儿,但是想想还有胸和大腿,真的好想去死。
“我太用力了?”他见她不吭声,停下手来问。
乔恩齐把浴巾拉下一点,只露出一双眼睛:“可以不涂了吗?”
“很浪费的。”他的音调依旧维持在一个平和柔情的程度,“是不好意思了吗?”
她并拢腿,屈起膝盖,把身体缩回浴巾里,瓮声瓮气道:“真的很怪,不要了吧。”
顾予凛点了点她的唇:“听话。”
“”
好不容易在一种说暧昧不像暧昧说正经不正经的情况下,这个浩大的工程终于结束了。
乔恩齐一口气松出来,简直想哭:“终于结束了,我可以坐下了吧?”
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绮思的,但是涂的部分越多越不能沾任何东西,站久了她腿麻了还累得慌。
“不行。”他无情地打碎了她的希望,“再过一会儿。”
等他大发慈悲高抬贵手说可以了的时候,乔恩齐一分钟之内睡着了,药油里有宁神的成分,顾予凛也不怪,他给她盖好被子,指尖在她脸颊一摁,一道红印子出来了,半天退不下去,他想,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份礼物的心意。
那次在春日宴,沈星娴出言讽刺她出生平民,那双手不是大家闺秀的手。
“一寸光阴”之所以名为“一寸光阴”,是让使用者可以赢得时间,也许在乔恩齐身并不明显,因为她还年轻,可是如果放在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身,用完可以变成三十岁。
对对,是广告打的那种“使肌肤重返年轻,焕发青春”。
当然,“一寸光阴”是很贵很贵很贵的,药材贵,药方更是不传之秘,有钱也买不到,柳老爷子当初是下了血本的。
他不再是少年人了,也没有必要把对人好公之于众,像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爱你,他对她好,未必她要知道。
一寸光阴再稀再难得,又怎么得过她留在他身边呢。
······
路铮的生日会是在午,但是顾予凛说晚再去,理由是“去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你吃不消的。”
所以下午的时候,他点亮了一个新技能,她本来以为他也帮她挑挑衣服什么的,结果他还会剪头。
“你行不行的呀,我头发养了好几年,别给我剪坏了。”乔恩齐坐下来的时候心情很忐忑。
顾予凛按着她的肩膀:“不给你剪,稍微收拾一下。”
想顾予凛在部队这些年,条件艰苦,哪里来的理发店,全都是自己动手剪。
他把她的发尾卷弯了,但是在做造型遇到了一点困难,乔恩齐从兴致勃勃到百无聊赖:“你会不会呀?”
“总不能让你散着头发去吧,和旗袍不搭的。”顾予凛厉害厉害在,他虽然根本不会,但是耐心研究了一段时间以后,还真的被他弄出来了。
发型很民国,当然不像是舞厅里的歌女,而是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和她古典的五官很协调。
乔恩齐原先的头发都是黑长直,现在卷卷得垂在胸口,她觉得好手痒,不停拿手指去卷。
“蛮漂亮的。”他按着她的肩膀,不由笑出声来,“下次带你去把头发烫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