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这样一番解释，陆旭陷入了沉思，他疑惑地问道:“听您这么说，难道当时，只开了一枪？”

    “……是的，当时中枪的，是那个精神失常的男人，而他手里抱着的那个新生婴儿，是没有中枪的。尸体打捞上来后，那把枪是在那个犯罪嫌疑人手上的，我们检查过那把枪，里面没有子弹，所以，那个婴儿怎么可能会中枪？”

    “没有子弹？！”陆菲和陆旭对这个事情的真相感到非常诧异。

    “嗯……那把枪只是一个非常逼真的仿真枪，是没有办法作为正常枪使用的。”

    陆菲和陆旭没有想到，在30年前，这样一件刑事案件，所隐藏着的秘密，竟然有这么多。恐怕，这些东西连李子寒和顾彦卿，都不会想到。

    “当时，这个新人警察开了枪之后，他自己也蒙了。我和老钱两个人，只是想带他们过来历练历练，让他们熟悉一下在突发事件面前，怎样来和这个嫌疑人周旋。我们没有想到这个新人警察会拔枪，更没有想到，他会开枪。”

    “所以，你们为了隐瞒这个新人警察在实习期间，违反了纪律这件事情。你们不惜冒着风险，伪造出一个情理之中没有漏洞的“真相”。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新人警察的背景就厉害到这种程度吗？以至于……你们……”说着说着，陆旭的心中不由莫名窝火。

    “呵呵呵……如果，只是背景那还没什么，你要知道，能进这里做事的，没有几个是没有背景的。当时我们，一共有3个小组。表面上，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可其实暗地里，却免不了有所争斗，权利有多可怕，人的贪念有多可怕，这是你无法想象的。当时，我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组长的时候。我以为，得到的结果会是一次停职处分，可是，我没有想到，等我把报告呈交上去，我所得到的处理结果，竟然会是这样的。新人犯错，追责更多的，是他的直属上司。因为，新警察在实习期，他的工作都是由直属上司安排的。在紧急事情当中犯的错，责任更大的是带着他的直属上司。之前，我们组已经有过一个实习生，犯了原则性错误而受到通报批评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们组不能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了。毕竟，死人是不会辩解的，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们四个人。那个婴儿还小，她不会懂，那个犯罪嫌疑人，也已经中枪而亡，永远开不了口了。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只是说说而已。”

    陆菲和陆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以为，只是单纯的背景强硬，却没有想到，这其中关系到内部的政治斗争。

    “为了隐瞒所谓的真相，一枪变成两枪。也对，死人不会开口说话。所以，除了你们几个，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情况是怎样的。只要在情理之中，情况说得过去，一切都可以成为真相。只是，何警官，30年，为了这样一个秘密瞒了30年。我想问，你每天看着你那一身警服，你是怎么度过的？你的良心能安吗？”

    陆旭的话咄咄逼人，他的语气当中带着一丝愤怒。退休老警察，知道陆旭如此愤怒的原因，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身上穿着的那一身警服，更对不起自己这个神圣而光荣的职业。

    “我没有一天过得安稳，我把自己沉浸在工作当中，我把自己忙的没有时间去思考。我怕，我一空下来，脑子里就不断的闪现着当时的景象。那个男人因为中枪，而跌入湖中，那一幕不断地在我脑海中闪现着。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们这一组人是一个团体啊。老钱，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选择了离开，他申请了调配，去了西北。之后，因为多年的劳碌，十年前，血癌晚期，过世了。我带着这个秘密，活到了现在。有时候我也挨不下去啊，我也会在半夜做噩梦梦醒。可是，我又能怎么办？这里面包含了太多因素，我没有办法。”

    “那个新人警察，他现在在哪儿？”陆菲急切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