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太花心思去对付。”吴春来微笑道。
钱谦益皱眉道:“现在还不够疯狂么?他们今日颁布的那新法,那般做派举动,还不够疯狂?”
吴春来笑道:“还不够疯狂,还需纵容他们继续的疯狂下去。一直疯狂到连皇上都无法忍受的时候,便是他们的末日到了。谁看不出他们借机揽权?谁又看不出他们没把两府放在眼里?打着变法的旗号借机揽取军政财三权,瞎子都能看得出。然而,现在的情形是,皇上正被他们蛊惑的在兴头上,现在反对的意见肯定是听不下去的。谁要是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那岂非是自找苦吃?所以,此时此刻,韬光养晦静观其变才是良策,而非跳出来对着干。即便是吕相的身份,此刻反对也未必见效果。反惹皇上不喜,被以为是反对变法,反对富国强兵之策。没听那方敦孺在殿上的一番表演么?说的再明白不过了,谁反对便要谁去想办法对付辽人的入侵,解决财政的难题。这些大帽子扣下来,谁担得起?”
钱谦益愣愣的道:“说的倒也是,不过……咱们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岂非让他们气焰大张?瞧瞧那些官员们,连天降大雨都说成是变法顺应天意之功了,这马屁拍的我都看不下去。咱们若不表明态度,这些家伙必会纷纷去向严正肃方敦孺献媚去了。平时可都是围着吕相转的这些家伙们都要反水了。”
吴春来冷笑道:“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这是好事啊,天天围在吕相身边的一群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此刻反而水落石出了,倒是省的一个个的鉴别了。墙头草们让他们去好了,谁又在乎这些没有气节的家伙们?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钱谦益看了一眼闭目仰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养神的吕中天一眼,咂嘴道:“老夫就怕……就怕弄巧成拙啊。那新法……新法一旦成功,严正肃和方敦孺可就无法撼动了。到时候,怕是吕相的位置……”
“哈哈哈,笑话。那新法怎么会成功?钱大人,不是卑职无礼,您怕是真的老糊涂了。那新法如此的急功急利,如此的野蛮强行,又怎么会成功?什么让百姓回归土地耕作?无非是抑制兼并罢了。还有那什么放贷于民,那是直接从百姓身上取利。现在大伙儿还不太明白,很快他们便会明白过来,严正肃是要割百姓的韭菜。这和加税有什么两样?我斗胆预测一句,此新法必起民愤,严正肃和方敦孺会被万人唾骂。”吴春来冷笑道。
“……竟有如此的严重,我可是真的没看出来……”钱谦益喃喃道。
椅子上的吕中天忽然睁眼坐起身来,呵呵笑道:“钱副相,比这严重的还在后面呢。不仅要激起民愤,还要激起官怨。那数百万户的闲散百姓回归土地耕种自然是个极好的想法。我只想问一句,这些人卖了田亩流离在外,又想回归土地,请问,哪里来的田亩给他们耕种?大户人家也是花银子买下的田亩,凭什么给他们耕种?嘿嘿,接下来下一步,严正肃和方敦孺必是要解决这件事了。我倒是很像知道,他们怎么从大户手中将田产要回来。依着这两人的脾性,估计手段也是强硬之极的。那他们得罪的可不仅是百姓了,连豪门大户也一并得罪了,到那时,还有谁帮他们说话?刀没架在自己脖子上,一个个拍手叫好。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我看谁还叫好?等着吧,好戏在后头呢。”
钱谦益终于明白了过来,不是吕相不软弱可欺,是吕相早已看穿了一切,他只是在坐观动向,找寻时机罢了。自己再一次暴露了智商,实在是有些难为情。钱谦益其实并不想致仕,他还想在副相的位子上干下去,但这一切都需要吕中天的扶持才成。就像当年吕中天硬生生的将他拉到这个位置上,不顾众人的反对那样,钱谦益自己也明白自己是不够格的。但现在,自己怕是真的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呆下去了,因为吴春来比自己强太多。吕相身边需要的是吴春来这样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