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林觉去了杭州府衙求见严正肃。严正肃正自忙碌,但还是抽了空隙见了林觉。
严正肃见到林觉,脸上满是笑意。见礼毕,严正肃便笑道:“果然是没有辱没敦孺兄的名头,也出乎本官的意外,我本认为你过关是没问题的,但却没想到你得了个第一。可喜可贺啊。”
林觉忙自谦道:“运气罢了。两浙路学子藏龙卧虎,强者如林,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点了我为第一,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
严正肃抚须呵呵笑道:“强中更有强中手。你那答卷我瞧了,得解元名副其实。那一首《卜算子》的词写的真好。我想,这首词敦孺兄必是喜欢的。‘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好句子,有风骨。”
林觉拱手道:“严大人一眼便看出来了,这首词确实是我体味先生的人品和处境写出来的。单我自己所历,决然没有这番感悟。”
严正肃微笑点头。
林觉这才开始说正题:“今日来求见大人,是想请大人同意一件事的。”
“什么事?你说便是。”
“是这样,学正衙门下了通知,要求所有秋闱通过之人都要集中在官学,说为了明年春闱,需得这么做。”
严正肃点头道:“这是规矩,春闱是最终大考,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学子身份,而是春闱的贡生。学正衙门自然要将你们集中在一起,不但是要统一加强讲习,积极备考,更要教你们一些春闱大考的规矩。春闱是礼部主持的大考,朝廷要员甚至当今圣上都有可能亲临现场,一些礼仪上的东西自然是要教的,否则一旦失仪,不仅是个人之过,还会连累所在的路府。”
林觉点头道:“在下明白。不过我想请求严大人准许我缺席。因为我想近日离开杭州去京城。”
“去京城?那是为何?”严正肃诧异道。
林觉叹道:“恩师和师母离开杭州时我甚至都没去相送。现在秋闱大考已经结束了,我想去京城侍奉二老一段时间,尽一尽弟子之义。若不是恩师栽培,我林觉岂有今日?况且侍奉在恩师身边,聆听教诲,对春闱大考或更有助力。”
严正肃想了想道:“你先生即将授御史中丞之职的事情你知道么?我怕没时间教诲你啊。这样吧,下月初六,我也将卸任赴京,你当真要去,莫如跟本官一起去便是。”
林觉忙摆手道:“不不不,那还是免了吧。跟大人一起去京城多有不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大人之间有什么瓜葛呢。将来不免引来些口舌。我倒是没什么,可不能对大人的清誉有损。”
严正肃笑道:“我都不担心,你倒是担心了。罢了,我也不强求。其实你说的也对,春闱将至,我相信你春闱是必中的,和我同舟赴京,将来你中了,搞不好还真有人乱嚼舌头。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唔见驾礼仪什么的你到了京城,方兄也必会教你的,倒也不用担心。这事儿我同意了,我会命人跟欧阳普知会一声,你不必去学正衙门集中聆训了。”
晌午时分,林觉抵达梁王府。这是应梁王所请来此,前日发榜之后,得知林觉中了解元,梁王便命人来请林觉去王府赴宴,说是要为林觉庆贺一番。林觉本不想赴这个宴,但他今日要来找沈昙商议事情,所以倒也不得不来。
这一次见面,给林觉的感觉是,王爷和小王爷的言行举止之中似乎对自己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似乎对自己有了一些真正的尊敬和谦恭,而这在之前是林觉所没感受到的。小王爷郭昆便不必说了,一直以来,郭昆在林觉面前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上位者的样子,而和小郡主的事情东窗事发之后,更是一副蛮横无礼,动辄喊打喊杀的凶神恶煞般的模样,根本谈不上任何的尊敬。即便林觉为王府做了这么多事,小王爷照样是一副‘你就该为我们效力’模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