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你说什么呢?这可是我们的立身之本。这一次输了,东南花魁为他人所夺,今后我杭州花界还有立足之地么?客人们岂非都去江宁和扬州了?我杭州府来东南第一府,花界名气上也从来是压制江宁和扬州,所以才有今日气象。输了便输了,有那么简单么?王爷当日怎么说的,你没听到么?”顾盼盼斥道。
“盼盼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尽力了便好,当真比拼不过,那也是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少女芊芊忙红着脸解释道。
殊不知这一解释更是扎了心窝子,技不如人这四个字扎心扎肝,特别是对于顾盼盼楚湘湘这种从众多女子之中历经千辛万苦才熬成头牌的人来说,靠的便是技压群芳方能有今日地位。技不如人这四个字正是她们最忌讳和最难接受的评语。特别是顾盼盼,本就性子不善,加之本来就心情不佳,闻此言立即发作了起来。
“芊芊,你这是什么话?讽刺我们么?你是不是要看我们的笑话,巴不得我们名声扫地,你好上位?告诉你,就算我们技不如人,也比你强些。你想要当头牌,怕是还早得很。”顾盼盼怒道。
芊芊吓了一跳,虽然顾盼盼是群芳阁的头牌,自己是万花楼的人,但这两家其实是一家子。青楼之中看似是个为外人所轻视不齿的低贱之所,哪怕是青楼头牌对着恩客也要小心伺候,笑脸相迎,伺候的恩科服服帖帖。但即便如此,在青楼内部,低贱之中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青楼头牌在楼子里地位极高,享有极大的权威,她们可以决定接班人,可以决定楼中姐妹的命运。因为正是因为头牌的魅力,才会有整座楼的名气,才会吸引客人前来。可以说头牌的名气可决定一家青馆的生死。
花魁大赛之所以吸引众多青楼参加,也是这个原因。去年谢莺莺接受林觉的提议争夺花魁的时候望月楼正处于艰难时刻,夺花魁也是全楼起死回生的唯一希望,也正是这个缘故。
如果得罪了头牌,对于楼中女子而言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青楼女子的出路无非是努力向上,趁着韶华时光多挣些积蓄,同时也物色一些自己能够依托终身之人,将来赎身之后嫁人为妾,便算是解脱了。但如果不被人待见,不但失去学习色艺的机会,而且将不得不沦为伺候跑腿打杂的奴仆,再无翻身之日。这一行的韶华时光只有那么几年,过了这段好时光,一无名气二无积蓄永远也别想赎身嫁人,要在楼中当一辈子伺候人的杂役了。这对于青楼中人而言是极为可怕的。青春逝去,身无自由,永远困在这欢场之中,那是何等样的悲惨人生。
小姑娘芊芊虽然年纪不大,进入花界也不过数年,但她岂能不知其中的道理。她因为聪明伶俐相貌姣好,万花楼的楚湘湘对她不错,所以才从伺候楚湘湘的小婢女被允许学习声色技艺,这本是一件极为幸运之事。但这种幸运也有可能因为一句话便烟消云散,她如何不害怕?
“盼盼姐息怒,芊芊不是那个意思,芊芊多嘴了,盼盼姐不要生气。”芊芊脸色煞白噗通便跪在了地上,连声哀求道。
“你们干什么?本郡主和林公子来是看你们吵架的么?顾盼盼,你还有规矩么?”小郡主看不下去了,冷声斥道。
顾盼盼这才突然意识到,此刻可不是自己耍威风的时候,郡主在此,林公子在此,自己是有些忘形了。
“郡主息怒,奴家失礼了。”顾盼盼忙跪地告罪,楚湘湘也跟着跪地磕头连声告罪。
小郡主气呼呼的道:“都起来吧,莫忘了我们要做的事情,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可没兴趣知道,现如今是要准备花魁大赛的事情,其余的事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吵闹。”
几女忙道谢起身。也不敢坐下了,垂首站在那里。
林觉知道症结之所在,顾盼盼确实失礼,但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