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几遍便成了熟客,便相谈相知
故而,即便有时一整天都没有家人陪伴在身边,她在这个集市工作并不寂寞。
店里零散的物品很多,姚妈总是整理地妥妥当当,井然有序。
“妈!先停下活,吃午饭吧!”
湛天缓缓走过去,姚妈适才察觉到他的到来。
湛天颇为讶然——曾记得年少之时,尽管他再如何花费心思悄然而至,姚妈总能察觉到他的出现,甚至是仍在岔道也不例外。
她那时对人息感觉是颇为敏锐而准确的。
湛天幼年时欲要惊吓姚妈的心思总会落空。
故而,他便放弃了这些调皮的念头。
然,时值今日,此情此景,却令他难免震惊——我如今的青春血气是索取母亲的精华为代价的么?
他也曾有刹那的疑虑,莫非母亲有何心事不成?
“天儿,你来了,快来坐下,刚好妈妈的工作也快赶完了,一起吃个饭。”
姚妈的话音略微疾快,似乎有意地避开湛天的目光。
她一边收拾整理好刚缝补完毕的衣服,一边摆弄好针线,然后走到洗手盆边搓手洗干净。
她动作很利索,一气呵成。
开餐!
自方才开始,他注意到姚妈眼瞳里的血丝以及脸庞的沧桑与憔悴!
“妈,你哭了?”
气氛颇为凝重
沉默片刻后,湛天颇感忧郁,低沉着道:
“是爸的缘故?”湛天问道。
“吃饭吧,不然饭菜又凉了。”
姚妈撇开话题,不打算又触到泪点,掩饰般地摆弄着餐具。
“妈我又不是旁人,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说给我听,有些事说出来了心里会更为舒坦些,或者我们也可以一同想办法思考对策!”
湛天神情颇为认真地看着她,摆出一副铁心要问出缘由的样子。
姚妈便不再隐瞒,有些忧愁之事言出无意,徒费心思罢了,令人消沉。
“你爸在赌场赌输了一大笔钱,数目不小。做些小笔生意居然还整天倒在赌场”
姚妈顿时沉默,她对她的丈夫发自内心得失望。
这一种缘由或许是在湛天预料中的。
在赌场这场棋局里,他父亲压根没有几次翻盘的运气,但是赌瘾犹如鸦片——于是他越输越要再赌,越赌越输。
“妈,你当初是怎么看上我爸的?”
湛天清楚是他的父母相爱才诞生下他。倘若没有他们的相爱便不可能有他的存在。
可如今,母亲不幸福。
假使时光倒流,他宁愿他的母亲没有遇见父亲,宁愿——他不曾来到这里。
至少,渺茫人世,母亲或许会找到真正能让她幸福的那个“他”。
在思想教育上,自湛天的幼年时候起,姚妈便及时地给他打了一种“预防针”——万事避谈男女感情!
小孩子的童年世界应是单纯无暇的,在亲情与友情之外,横着一条危险的鸿沟。
故而,湛天向来言不及情,亦不善谈于此
屡屡涉及男女婚嫁方面的事情时,姚妈必然岔开话题,却引思路,为了不让他陷入胡思乱想的“灾难”中,影响学业。
故而,“女子”该词亦是在提防之列!
幼时,湛天曾问:
“他是从哪里出来的?怎么出来的?”
缘于年幼无知,故而常怀好奇之心。
姚妈笑着答道:
“你呀,是天上掉下来的!某一日呀,我有幸捡到了你这个宝贝儿子!”
无一例外,如此缺乏清新感的答案渐渐地抹却了湛天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