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索福突然扭头问道:“议潮,吐蕃虽然现在腐朽不堪,可在河西陇右仍有几十万兵马驻扎,你又当如何呢?”
张议潮立刻回答道:“来之前我已经仔细思量了再三,愿听老先生的教会。首先,吐蕃虽然仍有几十万大军,但内部已经分裂并且相互攻伐,很难同心协力来对付我们;其次,吐蕃在河湟奴役已久,百姓们困苦不堪,只要有人揭竿而起,则队伍壮大势必如水火之势;再次,大唐一旦出兵叩关,与我们形成东西对劲c两面夹击之势,则占据了军事战略上的绝对优势。有此三点,如若再加上周密的准备与部署,我相信我们能够收复沙洲,乃至整个河湟。”
索福听完后点了点头,思虑了片刻后继续问道:“议潮果然已经胸有成竹。我唯一想提醒你的就是,一旦举事首要之事就是笼络弱小的力量,一起联合起来击败最强大的敌人,然后再去考虑剩下的事情该如何解决。所以,留给你最大的难题也许就是如何团结周围分散的力量。”
张议潮拱手说道:“老先生所言极是,这也正是我最近冥思苦想的事情。河湟地区以吐蕃尚恐热实力最为强大,奴役百姓也最为凶残,所以首要任务就是持续打击尚恐热,逐一收复河湟诸州。”
“议潮,若想联络周边势力,需要你有一颗包容之心。凡事能够从大局出发,必要的时候需要牺牲自己的利益来协调众人的要求。如若你能做好这一点,我相信成就一番事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张议潮躬身拜道:“老先生一开口就说到了关键之处,真是令议潮佩服万分。先生的这些警示,议潮定会铭记于心并时时反思。”
索福听完后朗声大笑了起来,随后他又接着说道:“我听说李家有两位子弟李明振和李明达,皆是少年英武之人且急公好义c甚是了得。议潮你正是用人之际,若有时间可去见识一下。”
张议潮听出了索福话里的深意,于是连忙笑着回答道:“多谢老先生指点,晚些时候我就去李家登门拜访。”
“对了,”索福这时候突然又说道,“尚恐热军师忽律擅长阴阳之学,心狠手辣而又诡计多端。他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对手,你千万要小心,不可大意。”
“议潮知道了,请老先生放心。”
这时候索勋也已经带着张念楚走了回来,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甚是亲密。索福看到后不禁是既喜又忧,喜的是男才女貌非常登对,忧的是不知将来两人命运如何。张议潮与张念楚走后,索福把索勋叫到了书房内,告诉了他自己已经与张议潮商量好了他与张念楚的婚事。索勋听到后甚是吃惊,但他已经对张念楚产生了好感,故就没有做任何的推辞,而是说了句“一切凭老祖宗做主”。索福这才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索勋的肩膀似乎有许多话相对他说,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回到家里后张议潮立刻找到了张议潭与吴安正,将与索福的交谈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他们两个。吴安正听完后连胜称好,一旁的张议潭却有点狐疑的问道:“只是不知念楚是否看的上索家的那位子弟呢?”
“大哥放心,”张议潮连忙又说道,“索勋那孩子看起来谦卑恭谨又侠肝义胆,我看念楚对他也是心中颇为有意。”
“那就太好了,还顺便成就了一份好姻缘,真是可喜可贺!”张议潭双手相击开心的说道。
张议潮此时也抚着胡须浅笑了起来。
吴安正随即又问:“下午你要去拜访李家吗?”
张议潮摇了摇手说道:“不去了,时候未到。”
吴安正迟疑的看了看他,继续问道:“时候未到?”
“嗯,”张议潮叹了口气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忽律对我们张家盯得甚严,恐怕上午我去索家的事情很快他就会知道了。去索家是因为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