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去看过阿逵,确诊了阿逵的失魂症,给他溃烂发脓的右边断臂敷好了药,摇着头叹息一声便离开了。
阿一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月亮上了梢头,直到颜色渐白,又从梢头危危欲坠,她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堪堪掠过她身侧时,她开口说道:“我们谈一谈,不,你听我解释,一会儿就好,行吗?”
景渊顿了顿脚步,夜风中传来微微酒香,阿一皱皱眉,看了他淡漠的脸一眼,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他冷冷道,话音里辨不出喜怒。
阿一挠挠头,“我想问你今夜去哪里了为什么喝得一身酒气,又想问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气还在小气还想撒气,你挑吧,先回答哪个问题都可以。”
景渊再次被激得怒从心上起,深深地剜她一眼转身迈步走回清漪园的卧房之中,阿一起身追上去,在他身后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他也的确做了很多不对的事情,可是你也看见了,他得了失魂症,又断了右臂,我真的于心不忍”
景渊吩咐一旁等着看热闹的环儿备水洗浴,环儿应下,幸灾乐祸地扯扯阿一的衣袖,小声说:“郡主,我都说你多少次了,夜路走多了会见鬼,爬墙爬多了会被捉”
“敢再说半句明天我就让景勉相亲去!”阿一恨恨不已地对她耳语,环儿变了脸色,讪讪然地撇嘴走了出去。
景渊一言不发,走到床帷前自顾自地解开腰间锦带,阿一站在他身后垂下头闷闷地说:“他是曾经为恶,可他也曾经在我最彷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关心过我他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他的老母亲还在飞来峰脚的村子里等着他景渊,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好不好?”
景渊冷笑,一手扯下锦带,“要是跟他计较我就成了小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一叹了口气,“年少时的朋友,本就少他什么都忘了,不值得你去恨,去记着过往种种。”
屏风后已经备好的浴桶热气蒸腾,景渊解下外袍和中衣走到屏风后,阿一不依不饶地跟过去,看着他的身子没入浴桶,水汽蒸腾中白皙紧绷的肌理让她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她又走近了两步,先他一步拿过桶边的巾布湿了水给他擦着背,景渊伸出手示意她把巾布给他,她扁了扁嘴,很委屈地喊了一声:“夫君”说着俯下身子把脸靠在他肩上,磨蹭着他的鬓发,双臂不管不顾地从他腋下穿过紧紧地抱着他,埋怨道:“我一生下来就无父无母,除了师傅和阿云外,下山化缘时能少看别人一个白眼都已经很难,你知道吗?常常在下大雪天寒地冻的时候被人拒之门外,更不要说给予热腾腾的包子了书上不是说什么一饭之恩吗?有好几回在我饿得厉害时都是阿逵哥偷偷拿家中的饭食与我,为此没少遭打的。要是那时候我饿死了,还怎能等到在兰陵与你遇见?”
“当初他在兰陵陪我回飞来峰寻师傅和阿云,若是我心里有他,断不会回兰陵见你。那时已经背弃他一回,再后来虽说他手段不对,可若非因我也不会丢了一条手臂于义,我不欠他可于情,我无法还他。”
“其实还是怪你,你为什么不是第一眼就爱上我呢?这样多好,就不会再有后来的起伏曲折了”
“那你的第一眼呢?可曾爱上我了?”
阿一愣了愣,想起几年前见到他的那一夜,那一眼,心跳得像打落了一斛珍珠,铮铮琮琮地落了一地,不知何从捡起。
后脑忽然被湿漉漉的手按住c扳过,景渊转头,阿一被猝不及防地吻住,温柔而细腻地辗转,唇齿间带着淡淡的酒气,阿一还没回过神来,景渊便已经拉开她的衣带,外衫松脱在地,她浅呼一声,他把她整个人拽进了宽大的浴桶之中。水声响起,她扑腾了一下,惊魂未定地抱着景渊的脖子喘着气嗔道:“你这是怎么了?”
景渊抱紧她把她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