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2)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她当时便红了  脸,可是眼神幽亮带着一抹少女特有的羞涩温柔,低着头笑意盈盈,让人无端想起了早春二月在微风中轻快地掠翅而过的燕子。

    他的病已经大有起色  ,气色也好了许多,偶尔和她散步两刻钟也不再觉得气喘,本来一天三服药也变成三天一服。闲暇时教她弹琴,知道她不爱看书便挑些有趣的话本读写段落与她听,教她如何细心地照料珍贵的兰草,给她讲各地的风土人情,还说成亲后要带她到那些地方走走。

    她微笑着听  着,然后张开双臂撒娇地抱着他说:

    “昭哥哥,你讲了这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我听了晚上要睡不着睡着了也会做梦的。不讲这些了,我要下棋,你让我五子好不好?”

    他是质子,她知道的。他天生体内便带着寒毒,他没有告诉她她也从上官帙的口中知道,是她母妃怀着他时遭人下毒所致千里迢迢到西晋朝,刚离了虎穴又进狼窝,被圈禁在这院子里多年,要走出横波水榭便意味着两种结果:两国关系破裂质子被杀或是离开西晋直接回到东晋皇庭。

    那些山水和异乡的风情只能在梦中相会。

    她不求这些,她只求他平安一生。哪怕是陪着他在这处院子里寂寞终老,也是好的。

    “后来呢?”顾桓问。

    “你不是知道了?他死了,我离开了。”她仰头看着黑蓝天幕上的星子,很用力地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

    “不是说病快好了吗?”

    “是被人害死的。”

    “是谁?”他皱眉,“以你的性子,怎会不为他报仇?”

    “因为,”她对他笑,泪珠从眼眶中跌落下来溅湿了衣襟,“害了他的人是我。”

    犹记得那日,在家中母亲的牌位前,她的父亲取出一具古朴的桃木琴,说这是她亡母的遗物,琴弦根根乌漆,用的是天山乌金蚕丝所制,有断金碎玉之声。

    上官帙说,弹一曲吧,算是告诉阿惟母亲一声。

    杨昭想了想,手指轻勾琴弦,弹了一曲满庭芳,并伴着低声的吟唱:

    “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不记来时路?她送他出门时,他仿佛知晓她的忐忑,微笑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道:

    “此心安处是吾乡,阿惟,等我来接你。”

    “是那具琴有问题?”顾桓把自己的外袍披在阿惟肩上。

    阿惟苦笑,眼眶又隐约发红,“顾桓,如果杨昭有你一半聪明那该多好我等不到他来迎娶我,只等到他突然旧病复发不治身亡的消息,后来我在母亲牌位前睹物思人,想要抚摸那桃木琴而被父亲大惊失色地抢过琴扔在火里烧掉,我只道是他不想我太过伤心才这样。然而偶然听到他跟哥哥的谈话才知道,原来琴弦上涂了剧毒”

    “你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我和他大吵了一场,他说我认人不清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还污蔑昭哥哥野心昭彰阴谋重重我伤心极了,说从此以后不要当他的女儿,他狠狠挥了我一巴掌,就这样,我离开了上官家,从此以后我只是阿惟,不再是上官惟。”那个疼爱自己多年的父亲,却是杀死自己心上人的凶手,她能找谁报仇?

    顾桓沉吟半晌,“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事情?”

    “你怎么知道?”阿惟瞪大了眼睛,满是自嘲的苦笑,“我父亲本来就根本没打算让我和杨昭在一起,他常带我去横波水榭,也不过是为了方便他探听或是监视罢了我后来想到的,他时常问我有无发现水榭什么地方有异常。他还说,自小就给我定了一门亲事,真是可笑,在他眼里,我的幸福算什么呢?”

    “说是一个伯伯的儿子,小时候来我家见过一面,也许是子虚乌有之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