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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我斜倚在榻上,素手支头,一任轩外秋风翻拂着手中书卷,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开阖着,心里却是千回百转着方才扫过的字句,秋竟冬临,岛中残英难停,梧桐落尽,萧索如斯原也不过我现下这般心境

    “就要入冬了,开着窗子,不嫌冷吗?”久未开口的我好似一下不惯于言语,便也疲于应付他,秋雨迷蒙中,太多疑问和沉痛横亘在我喉口,叫我难以自持

    “就要年下了,这回你想吃些什么呢?还是上次那道炙牛肉可好?”从没有在师父脸上出现过的局促表情如今就生生地摆在我面前,他一辈子自命不凡,总不把世人放在眼里,我突然恶质地想:我是不是也不在他的眼里?既然不在,又何必卑躬屈膝?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我转首望向窗外,只觉满目寒霜疮痍,往年总盼秋来天高气爽,凉风拂面亦不觉冷,反倒是风移影动带来的树木沙沙声叫我止不住地流连

    然而那样好的景致,往后当是再不会有了吧

    回过头去看他,眉眼间染了些倦色,下颔处星星点点的胡茬,略似憔悴了几分的脸庞摆在我面前却仍旧难消我心头苦楚,我丝毫未有快意,反倒觉得胸口有块大石堵着,闷闷地,发出沉栗的钝痛

    “超风,你相信师父,为师会治好你的左耳”回首间只见他唇齿开阖,发出的声音却是不大,我便真当自个儿聋了,也不作理会。

    他无奈坐下,却是与我两厢无话,我也随了他去,我知他现下内疚之心难耐,然而这并非是他第一次打我

    “我桃花岛门人什么时候需要像你这般低声下气仰他人鼻息?”

    “不要叫我师父,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徒弟!”

    “废物!丢尽我桃花岛的脸!”

    “不知死活的东西!”

    无数不堪的回忆与当日他掌掴我时的画面交织在一起蜂拥而至原是我痴心妄想地太过厉害,竟然当真以为自己于他算什么

    我呆坐在榻上,数着窗外桃花树上的枝叶,他说开着窗子会冷,却不见他起身去关,果然他对我的迁就也只是到这一步而已,想到这里我又不禁自嘲:他的迁就与妥协大抵都予了小师妹吧,人家是父慈子孝,温言软语自然不在话下,又哪里像我这般,名不正言不顺

    手掌于悄无声息之间紧握成拳,眼泪却是不争气地如注般冲刷下来:为什么要我听不见?凭什么我要听不见?

    面前人闻声惊起,揽了我入怀道:“相信师父,师父不会让你听不见”

    我被他的言语吓住,还以为是自己听力受损后产生了幻觉

    “师父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为师不会让你听不见,为师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了。”

    我咬紧了牙关,死死地盯住近处桌上的茶盏,心潮跌宕:我宁可那杯里落了毒叫我死个痛快也好过如今这般。

    然而疯狂的念头过后,终究还是要拾起理智面对真实的当下真实的他

    “超风不敢劳驾师父,超风无能,要师父操心了!”最后僵持不下,到底是我先开口。

    这以后,他好像终于放松,整个人都舒展了开来,我的眼光还停留在那近处桌上的茶盏,余光瞥到他原本蜷着伸出的手掌正在悄然间慢慢收回我一下痛懑之心又起便再难自持,还不及等到回转心绪便已晕厥了过去

    连日来我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成日里只躺在榻上从不肯下床走上一步也不爱理人,故而心性,也算从容安静了些,想来人就是这样,总要有个契机,有些打击,逼你一逼,才能叫你有自知之明懂得安分守己

    后来的日子里,我也时常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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