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过后,视线中由模糊到清晰,出现了一片红色布帘。
“这里是”他才一出声便顿住了,因为声音极为苍老和嘶哑,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咦!?你醒啦!”
身旁忽然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他扭头看去,正是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坐在一旁,照看着他。
陈贤想翻身而起,但身子却麻软无力,似乎没有了知觉,心下惊恐的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少女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然后语气有些不满的说道:“你都昏睡了半个月了!”
半个月?还好,还好。
陈贤松了口气,随即就感到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充斥着全身。虽然非常难受,但他却感到庆幸,有知觉总比没知觉要强得多。
少女还想说些什么,但见陈贤那副虚弱的模样又心生怜悯,撇了撇嘴,道:“你等着,我去通知一声。”
陈贤很想问问她口中的是谁,但浑身难受得紧,而且头疼欲裂,也就默许了。
不一会,房门被推开了,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了一位年轻女子优雅的声音:“少侠终于醒了。”
陈贤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惊讶的发现来者正是当日在乌乔镇酒楼外有过一面之缘的纪玲珑。
“是你?”
“嗯。”纪玲珑含笑点了点头。
陈贤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纪玲珑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回道:“想救就救了,需要什么理由吗?”
陈贤望着纪玲珑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郑重道:“谢谢。”然后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纪玲珑笑了笑,道:“你刚醒,先好好休息吧。”然后领着?俗吡顺鋈ィ崆岬墓厣狭朔棵牛恐杏窒萑肓思啪病?br />
陈贤在沉睡前又想起以前先生说过的一句话,“古人云:‘人性之无分於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於东西也’。”
人,能够看清的怕是只有自己了也许,连自己都无法看清。
第二天一早,陈贤在丫鬟小萝的服侍下吃了药和早饭,精神了许多,虽然身体还是感觉有些虚弱,头还隐隐作痛,但已经在他的忍耐范围以内了。
最后纪玲珑还拿了一套新衣服过来,给他换上。陈贤也没矫情,坦然结果,然后叫店小二打了些水来,独自洗漱起来。
陈贤脱下衣服,腹部一处结了疤的伤口异常显眼。还好这一刺没有刺中五脏六腑,所以他才活了下来,而且恢复的还比较快。
他的手轻轻抚在伤口上,眼中流露出痛苦和阴冷之色。然后他又看见了胸前那道已经愈合的细小伤痕,眼中闪过森然寒光。
洗漱完后,陈贤换上了纪玲珑给他准备的衣服,一件玄色红边锦缎长衫,剪裁不凡。他照了照铜镜,在铜镜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紫霄山首席弟子。
陈贤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半晌,然后扯下了头上的木制发冠,一头乌黑的头发立刻披散下来。他走到床前,打开了自己的包裹,拿出了代表紫霄山首席弟子身份的白玉发冠。看着这个白玉发冠,陈贤的神情很是复杂,有开心c有难过c有满足c有遗憾还有不舍。
“这趟回去的路上,是戴你的最后一程了吧。”轻叹着,陈贤将头发用白玉发冠重新束了起来。
至于苏绣月华锦袍,穿在身上太过于扎眼,只能继续放在包裹中了。
当陈贤打开房门的时候,丫鬟小萝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这么慢”不过当她看清楚陈贤此刻的模样后顿时惊呆了,“你,你,你是”
陈贤嘴角勾了勾,道“没错,我就是被你们救下的那个小子。”虽然自称小子,但他的言语中却透着一股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