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炊烟袅袅,孩童们在大街小巷中,跑来跑去,欢声笑语;家中,妻子正笑着为辛苦劳作一天回来的丈夫端上一盆热水;街角,有老人呆呆望着斜阳和远方,像是在追忆像是在等待这一幕幕不过是这南都城千家万户们柴米油盐生活的缩影。
百姓人家多欢笑,那富贵人家呢?
姜府,今天的气氛有些沉默,本来少爷平安归来,老爷也回府,府内上下应该是一片欢腾,可此刻全府上下却好像统一般的安静。
少爷要去修道了!
下人们听闻到这则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少爷顽劣成性,整天饮酒作乐,谁能想到却得到一个大修士的赏识?这换做寻常人家,此刻不说大摆宴席,至少也是请亲邻们喝上一顿,以示庆祝。
可姜家不一样,即使少爷不去修行,也能在家混吃等死,享尽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以少爷的性格怎么会去修道呢?
下人们很疑惑,但随后传来的消息让人释然。
少爷是为了避祸而不得已随大能去修行!
众下人皆叹,少爷虽然平日内一幅吊儿郎当,也会欺压他们,但从来不吝啬工钱与假期,这姜家上下倒也不是多么讨厌他,再加上夫人老爷待自己家丁向来平和阔绰,下人们倒是替夫人老爷要与自己的儿子离别而感到伤感。
这一日,夫人久治不愈的隐疾好了,却又患上了个思念自己儿子的心病。
一家人与尚玄在餐桌上上强颜欢笑地吃完后,姜弦便独自回房去收拾了。
他带了三四件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衣服,将一些珍贵的金玉宝石放进包裹里,嘴里嘀咕道,“出门多带点钱,总没坏处,说不定到时候还要逃跑呢。”
这时小箬推门进来,她水汪汪的眼睛蒙着水雾:“少爷,你真的要走吗?”小箬其实也只比姜弦大个四岁,自小服侍姜弦,算是看着姜弦长大的,现在心中自是难过。
“怕是逃不掉咯!”姜弦苦着脸说道。尚玄老头给他扣了个天下大义的高帽,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还说自己不去修行就会遭劫?他哪怕不为那狗屁众生考虑,也要为自己的性命考虑啊!“谁让别人法力高强,说的话你不得不信。”姜弦心里嘀咕道。
“还回来吗?”小箬不舍地问道。
“哈哈!肯定啊!等你少爷学成回来,就是个盖世大侠。”姜弦猖狂地笑道,继而又有点色眯眯地看向小箬:“然后把你纳做小妾,让你也做个姜太太!”
小箬羞红了脸,低下了头,“总是没个正经样。”说着,开始帮姜弦一起打理起来。
又是过了一会儿,姜夫人也来到姜弦房中,她美目中带着淡淡的忧愁。
“弦儿,此去修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娘不知道你以后会遇到什么,经历什么,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姜夫人说着,眼泪就如玉珠般落下。
姜弦看着心里一阵酸楚,他有点笨拙地拍了拍自己娘亲的后背:“娘放心,孩儿答应你,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说完,结实地抱住下自己的母亲。
门外,姜福达静静地看着这些,他的手紧握着,有些颤抖。他家财万贯,平日内久居上位,向来都是别人对他阿谀奉承,除开今日对着救了自己妻儿的尚玄连连鞠躬致谢,他就像座冰山一样,情绪从来不显露给外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他从小也都很少管教。
他站在门外,倚着房门,看了会儿,手抖了会儿,眼眶红了会儿,就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该说得饭桌上都说了,平日间也都讲了,这孩子反正也听不进去”他想着。
月亮已经走过一半,姜夫人和小箬都肿着眼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姜府内静悄悄,所有人都在一天的辛劳中沉沉睡去,养足精力,明天还要为姜少爷的送别仪式大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