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宅邸早装不下了。”
郭荣的话音依然是冷冰冰的“孩儿此言既非嬉戏之语,亦无悖主反意,只想道出个事实而已。”
父亲的脸色微微一变,但立马又由阴转晴:“从未觉得你爱说笑话,只当是个愣小子而已。”
郭荣的脸上也有了笑意,他在那酒盏中满上一杯凛冽的冰酒,一饮而尽:
“就说父亲,您收留那赵弘殷家的小子,当初其兄长死后,赵公欲委其持家,他反倒离家出走,玩些什么“闯荡江湖”的任性作为。如今父亲却最为爱之。父亲自己当初便是个愣子,当然最喜爱者也就是愣子,孩儿若非愣头之人,安能为你相中,继为子嗣?”
郭威叹道:“此话不错,若无你死去的姑母谆谆佑我,我就有如你当年的亲父一般,是个胸无点墨,市肆一言不合即白刃相加之人。说到你亲父,你有几年未曾见之了?
郭荣听到“亲父”两个字后,也并没什么特别表情,而是满脸平静:“父亲当年落魄时被他奚落,如今官至枢密使,他却自以为柴家鸡犬升天,终日花天酒地又仗势欺人。”郭荣摇了摇头,“那人已非我父。”他果断的摇了摇头,“我已是郭家之子,不是柴家之人了。”
郭威听了这话,心中有不悦之意:“即便如此,那柴守礼依礼也算你舅父,见舅若见亲娘,你对他总怀偏念,让你姑母在天之灵,如何自处?”郭威话说的略有激动,说出“如何自处”四字时,忍不住抬起手拍了他四下,却见郭荣眉头微皱,似乎显出一丝痛楚。
郭威微微一愣:“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又借机整你了?脱下上衣给我看看。”
郭荣见父亲忽然变色,忙道:“无碍,还是老伤而已。”
“脱下来!险些被你瞒过,今日定要让我看看伤势!”
“儿以为绝不可!”郭荣和父亲直接对视:“父亲看了这个惨兮兮的伤势,会扰了冷静之断!”
见郭威皱了皱眉头,郭荣又续道。
“这个伤乃是父亲打的,和圣上毫无关系,父亲,孩儿尽可容忍,只有这样,才能避我郭家之祸啊”
话未说完,郭威猛地站起身来,伸出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抓住儿子的衣襟,只听“嗤拉”一声,郭荣的锦袍连同内衣应声而裂,这忽然的一下撕裂,引得那刚有愈合之势的皮肉再次扯开,疼得他惨叫一声。
父亲举着那片带着皮肉和鲜血的布帛,随手扔在地上,郭荣浑身颤抖,眼见父亲双眉紧皱,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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