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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间,居然和朝廷内部的势力也牵连在一起。

    胡栾者自己曾经是佛门居士,他也知道,寺院和寺产的势力即使是刘晏僧也懒得得罪,然而佛门中的少数败类不但在乱世中蛊惑乱民,竟然还威逼官府作杀伐之事,难道连一点点慈悲之心都没有了么?

    刘晏僧的指令只是一张连节度使印记都没有的纸条,显然连他自己也明白这种对寺产势力的妥协实在是不大好看了。

    另一方面,胡栾者知道双霞寺算是北边嵩山周边地区会善寺的分支别院,这个案子不单单是双霞寺自己的事,背后应该还有朝里的人。牛皮按国法只能用于军事,假使内廷宦官真的暗地里私贩违禁的牛皮,那么内廷必然产生与军事统帅的矛盾,会善寺的背后难道有禁军的影子么?

    这个案子,实在是牵扯的太复杂,然而事情究竟怎样收场如何判,还要自己拿主意。

    “本使所判如下,”胡栾者正坐案前,抖擞精神,台下的民众,外加曹正c承远c皆满脸紧张的看着他。

    “律令为大,格乃次之。本案所屠耕牛乃作汉室宗庙采办皮鼓为用,我大汉虽有屠牛禁令,然军用c社稷宗庙非所适用。故违禁之罪,当不成立!”

    堂下一片哗然,胡栾者再击惊堂木,继续宣告曰:

    “故而陈宝选c崔彦及余者共七人,违禁之罪虽免,然偷窃罪名成立,依朝廷律例,窃十贯以上者杖杀!涉案耕牛其价已过其数。”

    曹正c大堂上的郑茂刚要松一口气,却听胡栾者续道:

    “先帝方逝,新皇初立,依例而赦天下,偷窃乃处减罪之刑。故陈宝选崔彦二人,当判杖四十,兼黥刺流配河东边地,其余从犯笞三十,流八百里。”

    胡栾者又看一眼张庆:“朝廷律法于情理所系,陈宝选等七人乃饥之所迫,尚属情有可原,减刑亦合天理人道。张庆,尔乃奸商,依律罪加一等!判绞监候!”

    刚刚醒转的张庆立马又晕了过去。

    对承远这种现代人看来,这个张庆虽然并不可怜,但倒卖点牛皮就被宰掉绝对是野蛮司法了,然而毕竟身在五代十国中刑法最苛的后汉,胡栾者的判罚可以说非常仁慈了。

    身旁的史判官写好了判决书,递给郑茂,而郑茂却愣在座位上不敢伸手。

    眼见崔彦c陈宝选纷纷认罪,郑茂知道,如果自己按下附署的印记后,便意味着马步院c节度使牙的刘晏僧都认可了胡刺史的判决,不能改变了。郑茂夹在节度使和刺史之间,实在为难。正犹豫间,堂下忽然响起一声浑厚的话语:

    “阿弥陀佛,小僧现有一言,倒想问问刺史公。”

    承远踮着脚望去,却是刚刚打暗号的那个和尚终于不再沉默。

    该跳出来的迟早还是要跳出来。

    与被煽动而来的乡民们不同,这个人既然是幕后之一,看来自恃官府原本不敢把他怎么样,团练使的军队到达后没有冲上去大杀而特杀,已经使那僧人能够彻底确认这一点。

    那僧人见胡栾者并不接自己的话,却也并未闭上嘴:

    “小僧想问,这些案犯所盗之耕牛虽然作宗庙之用,然而除那皮商外,这些饥民偷盗时并不明内情,故而将心而论,违禁之罪实在难以免却。诸位,小僧之言是否有理,大家自作评判。”

    和尚再次双掌合十,旁边的某些民众见了这个暗号纷纷大叫起来:

    “大师说的没错。”

    “对,其心可诛!罪不可免!”

    那和尚又道:“刚刚到来的这位团练军爷射来之物,想来乃节度使将令,可否请胡刺史当堂宣读?”

    胡栾者注视着那和尚的双目,这僧人的双眼明亮而深邃,犹如湖水,神情貌似温柔几乎无男子之气,然而吐出的话语却字字犹如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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