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壹秒記住『 qu 】
玉翘其实已经醒转,半夜里头痛脑热,吃了一帖药,发了汗,现倒不烧了,只是身子懒怠,不愿动弹。
瞅着窗纱透进几分清亮来,隐隐约约有丫鬟婆子在廊前嘀咕着什么,她竖耳仔细听了听,果然,已没了带刀侍卫坚实有力的脚步迈动声,看来确如玉欢所说,皆已早早打道回宫。
她松了口气,想想昨晚那扰人心魄的旧梦,总觉的预示着有不祥之事要出,心下涌上些惴惴。转念一思忖,前一世再不好的事都历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此时采芙掀了软帘进来,走至帐前低低地问:“小姐身子觉得如何了?老爷那边差人来问,现候在廊前只等回话呢。”
“倒没什么大碍,让父亲莫要担心便是。”玉翘坐起身子,抚了抚发丝,便又叫住欲要离去的采芙:“帮我知会母亲一声,等用过早饭,我自有事去寻她。”
采芙这边应下,出去交待了番,再回转来时,已捧着一铜盆热水,即伏侍着玉翘梳洗。
就在这当儿,绿儿提了一架黑漆镏金印牡丹图攒盒进来摆在八仙桌上,顺便揭了盖,里面有一碟雪里蕻凉拌碎香干,又一碟糖醋腌荷藕,一碗罐煨仔鸽白蘑汤,还有一盘金菇掐菜溜鸡脯并着一大碗冒着热气缭绕的粳米饭,红红绿绿又清清淡淡的,煞是引人食欲。
玉翘好奇的过来瞧瞧,啧啧叹道:“母亲怀了喜,父亲想必高兴坏了,我们也跟着一道享福,连着早饭都这般考究。”
“可不是!”有个声音清朗朗传来,玉翘瞧去,原是哥哥楚钰正从外头进来,倒是不客气的围桌坐下,扫了扫桌上菜色道:“听说父亲换了新厨子,来历还颇丰富,自然比往日吃的好。不过妹妹这里倒是清淡。”
这般讲完,目光便在玉翘脸儿上迂了一回:“妹妹怎会又病了?现可还好些?”
“昨在园子里坐了会,恐竹椅湿凉,便感染风寒,昨晚一觉过去,现无大碍了。”玉翘耐心解释,猛听他肚里传来阵阵咕噜声,晓得他还未用早饭,便忍着笑意。急急吩咐绿儿拨了一碗米饭,取了箸筷,摆在他面前。
楚钰自不客气,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男子,又在军营混喝等死过,吃起饭来如风卷残云一般,玉翘本没有什么胃口,看他吃的分外香甜,竟不觉口舌生津,逐菜一小口,饭一小口慢慢吃将起来。
楚钰吃得倒快,没几下便见了底,又就着空碗舀了黄澄澄鲜汤,“哧溜”仰颈一口气灌下,算是吃的饱足。
绿儿忙端来备好的茶水及洋巾,伺候着他漱口净手后方罢。
玉翘瞧他高兴,便道:“过两日便是上元节,哥哥节后还要跟着武王走么?”
楚钰挑挑眉,含糊随意道:“周将军这些日子倒是一直劝我,容我再思量思量。”
玉翘见他已不如往日态度坚决,便知有了回斡的余地,心内自是雀跃,正想再趁热劝上几句,外头小厮来报,周将军来找楚钰,已进了二门。
楚钰笑看着她,眼含深意:“这周将军简直把我们这当自个家了,一天不来二趟瞧瞧某人,就心急火撩的坐不住。”
玉翘正低头喝了口汤,稍嫌油腻,又听了此调笑话,便放下碗来,看着楚钰啐道:“是来瞧哥哥的吧!现晏京男风正盛,哥哥不要着了道就是。”
他便大笑起来:“即便我着了道,那周将军,他如今被我这天仙般的妹妹迷的七荤八素的,断不会着道的。”
玉翘脸儿便起了红潮,不去理他,却瞄眼看到采芙与绿儿笑得起劲,竟也无话辨驳,自是羞恼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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