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为右中郎将,在没有朝廷诏令之下,私自出兵跨州郡作战,此举与礼制还是不符的。”顾雍先是肯定了韩烈的功绩,接着倒也没有避让的表达了一番自己的看法。
“顾大人果然是个明白事理之人,不过,吾若是说韩将军虽然没有诏令虎符,但军中却有持节使者节制,不知顾大人以为如何?”陈矫对于顾雍还是做过功课,知道此人有气节,不攀附阿谀,行事严谨而恪守职责,为此对于顾雍先前隐隐表现出的一些轻视韩烈的言语,并没有感到丝毫奇怪。
“持节使者?不知是哪位大人?”顾雍对于此事,却并没有听闻过,不过他倒是知道扬州确实有一位朝廷持节的使者,乃是朝中太傅马日磾,不过据他所知,此人此刻却是滞留在袁术军中。
“此事自然不假,要说这位大人,与顾大人还是颇有渊源,此人乃大儒蔡伯喈,想必顾大人不陌生吧?”陈矫平静的盯着顾雍的表情,若是顾雍表现的轻慢无礼,那么接下来他就会告辞,若顾雍动容急迫,那么他就会按照事先的安排,拿出韩烈给他捎来的蔡邕书信以及韩烈的亲笔信笺。
“什么?恩师竟在韩烈军中,此事属实?”顾雍腾身而起,双露激动期盼之色的看着陈矫,没有丝毫作态之意。
“顾大人想必对蔡中郎的字体不陌生吧?”陈矫把顾雍的举止看在眼里,满意的从衣袖着拿出一张布帛,道:“此是蔡中郎给顾大人的私信,大人不妨一观。”
自从洛阳回到江东,转眼已经近十年时间,对于洛阳求学时,恩师蔡邕的关照提携之恩,顾雍可谓旦夕不可忘怀,如今展开手中的信函,阅读之余,双手不觉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季弼兄,既然有恩师手信,那就是一家人,作为弟子,恩师的教诲,弟子不敢忘怀,如今恩师持节节镇徐州诸事,又对韩烈寄予厚望,想来韩将军不但是个能力出众的统帅,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汉室忠臣。”顾雍这些年历任多处官职,对于汉室江山如今的现状,早已经有了评断,在他看来天下大乱,已经不可避免,至于将来天下何去何从,他一时也无从判断。
韩烈崛起时日尚短,顾雍也是近日才对韩烈有所耳闻,所以之前到并没有想过,韩烈能够插足江东之事,但如今收到蔡邕的手信,又从陈矫口中获悉,韩烈乃豪杰之士,一时到对韩烈起了几分好奇。
“实不相瞒,某已经投效韩将军麾下效力,此次前来拜访顾大人,一来是送信,二来也是希望顾大人能够支持韩将军入驻吴郡。当然,顾大人无需立即答复,韩将军说了,他的大门永远向顾大人敞开着,随时欢迎顾大人的光临。”陈矫见顾雍并没有反感之意,遂把来意直接道了出来。
“多谢季弼兄坦言相告,此事重大,某确实需要考虑一下。”顾雍点点头,留下陈矫吃了一顿宴席,方才亲自送陈矫出了府门。
作为吴郡的世家大族,对于整个家族的命运,顾雍自然不会轻易做决断,事实上吴郡几大世族之间,彼此之间不但经常有走动,而且还有联姻关系。
眼下这些世家大族,都在积极寻找可以依附的军事力量,同时也在积累着家族实力,等待着买家的上方,之所以有这样的共识,也是自黄巾暴乱以来,地处江东的吴越之地,王化已经逐渐削弱,朝廷的恩威近年来已经逐渐削弱,地方世族豪强为求自保,早已经开始武装自己,作为自保的手段。
就拿顾家来说,黄巾叛乱之前,顾家上下加上仆人也不过一百五十人,可之后的十年时间,顾家亲族人口虽然略有增加,实际也不过七十余人,但仆人僮客却从原来的百余人,增加到如今的四千余人,而且其中承建制的私兵就有两千八百人,相当于一郡驻军人数。
而在吴郡,向顾家这样的现象,却不是个体,而是拥有众多人数,大的世家拥有私兵过千的不下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