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灭魂阵的机关已经全部开启,耶律朔等来了百里逍、江泰二人,始终等不到凤鸾歌与丰绍,却一直都有武士覆灭的消息传回来。
慕胤的表情泄露了一丝疲惫,“世子,王宫来消息了。”
耶律朔斜卧在对面软榻上,绛紫蹯龙袍无半点唳气外泄,高贵祥和,“念。”
慕胤奉命拆开手中红色信笺,一字一句道,“今东明政通人和,四壁固若金汤,孤自问政绩平平,勉保百姓衣食无忧。吾知弟胸怀大志,秉承父皇踏足中原之遗志,日夜难眠,朕心慰之。劝吾弟保重,孤若长眠,托社稷于卿,付江山于弟,耀我索丹万世光华。”
耶律朔的身体明显越来越僵,脸色越来越沉重,“王兄的身体怎么样了?”
慕胤将信笺折好呈上,又垂首目泛忧虑道,“已油尽灯枯,世子最好放弃这些,回去也许来得及再见王上一面。”
铜炉鼎冉冉升起袅袅檀香,平息屋子里每个人心中的烦恼与杂念,耶律朔闭目蹙眉,负手身后,一种王者的孤寂与抉择的痛苦渲染一室安宁。
许久之后,才见他睁眼,淡淡吩咐身后慕胤,“将那并蒂莲送回去尽量保住王兄,还有,告诉八仙子那二人若无法活捉可以就地解决。”
慕胤拧眉,“属下这就去办。”
其实那时慕胤真的想劝他回去,想告诉他鱼与熊掌从来不可兼得……
慕胤走后,屋里一切照旧,耶律朔不禁想起那邪魅勾人的笑容还有那至尽让他后怕的一根梨花针,有生以来他第一次遇到那样美丽妖邪的人,那一瞬自己有一种与他共陨的欢愉。若非身份对立,真想请他喝上一杯,在索丹辽阔的草原上,对牛羊而饮,以天为盖以地为庐……
这是耶律朔此生唯一想结交的朋友,凤鸾歌。
只因那一身的狂妄疏放,一身的潇洒不羁,一身为他所羡慕的炙烈。
夕阳西下,杨树安安静静陪着唯一一条道路上被夕阳拉长的两道身影。
玄袍前前后后几道口子,白兰折羽,丰绍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狼狈,后面绯红衣裳袍角参差几片乌黑,长的长,短的短,活活像只被烤过的凤凰,凤鸾歌越来越觉得不顺眼,嘴里一路咕唧个不停。
“凤少若怕形象受损脱了便是,在丰某耳边磨叽实在叫人心烦。”丰绍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斜睨那人一眼,神情极为不悦。
凤鸾歌一听,嘴角抽搐两下,扬首大声回骂道,“你现在不也像是逃荒的乞丐么,凭什么笑话本少!”
本就心情糟糕透顶无处发泄的丰绍此时终于也找到了突破口,猛然回头,神色没有往日的雍雅,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了。
“我若是乞丐,也比你这只烤焦的山鸡好看百倍!”
“山鸡?”凤鸾歌气得两眼直冒金星,该死的丰绍居然还会骂人!
“好好好,本少就叫你看看山鸡的厉害!”
说罢,直接扑向丰绍,而丰绍措手不及地被她扑倒在地,因方才耗了不少真气,前途依然凶险,二人默契地谁也没有使出一分内力和半点招式,抓扯踢捶等等无所不用其及……
如此荒唐的一幕若被他人传了出去,只怕别人打死都不会相信,武林两大公子竟然如同市井野民一般……
“你竟然敢扯本主的头发!”
“混蛋!掐本少大腿……”
“你……你这个……只懂吃饭的莽夫,饭……”
丰绍的嘴巴再次被那双手死死捂住,力大无穷……
“你这只披了人皮的狐狸,简直其臭无比,看本少不扒了你皮为武林除害!”
撕打吵骂声愈发激烈起来,也终于引来了苦心追了他们半日的有心人。
二人纠缠中,突然听得身后一道清丽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