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寿人

    陈白起听得既惊又奇，她不清楚后卿究竟是从哪里得知这些事情的，但她相信他这会儿估计也不会乱编排一些小道消息来糊弄她好玩儿。

    后卿最终还是开口服输了：先前某与你说过，如今这北外巷子内的寿人经过年岁与外界接触，早已掺杂了许多其它种族的血液，其实早在弥生尚存在，其族中严禁与外族通姻，因为其种族的血统一旦混淆了其它人的血，便会产生其它变化，因此这后世的寿人已然不能再算是寿人了，他们大抵已经没有了祖辈所拥有的能力。

    他其实心中已不自觉拿她当姑子对待，但偏她的行事风格与言语磊落却又像极了一名郎君，如此矛盾又和谐，常常令他迷惑又好奇。

    况且这世上，真有这种随意转换性别的事情存在？还是说，这其实只是一种障眼法

    但到底是何来历，哪怕他见多识广，也一时却没有看出痕迹。

    从她的言谈见识，机警敏锐，甚至擅医懂术，孤傲冷静自持，这种种迹象显示她绝非一般人。

    如今一番接触，在他有意无意的试探与观察下，他已确定，此人绝非一介以色侍人的陈蓉与山野庸夫的陈焕仙之辈。

    而后来经过打听跟勘察，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却又觉得本人与消息不符合，他便又认为或许这陈蓉与陈焕仙的身份都是假的。

    之前他见过她的变化，虽夜色昏暗又隔了一段距离，但身高的变化十分明显，而先前穿着的衣物在如今这身材显得拘束缩小了许多。

    否则，一个堂堂雄，是绝抵不会承认自己是雌的。

    她本是雌，如今却披上了雄的皮，这句话该是这样理解才对。

    他当时其实并非相信这句话，他只是大抵是根据这句话猜出了她的真实性别。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她那一句雌雄同体。

    陈白起这时只淡淡道了一句愿赌服输，后卿一下便笑了。

    后卿见他们安静了，便对着陈白起，他轻转指骨节，先是不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后卿斜扫了说话的两人一眼，两人便一下闭上了嘴，并低下了头。

    跟再见楚灵王与旧部的事相比，眼下其它事都再难掀起她更大的波澜了。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都是对陈白起的防备与排斥，但陈白起仍旧风轻云淡地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婆娑见娅反对，他顿时笑靥如花，两瓣粉唇翘起道：先生与她讲再多也不妨啊，反正这张嘴以后，估计也没机会留着去给别人讲了。

    先生，此事不可说。后卿还没有发言，反倒是娅出声打断。

    陈白起半覆下眼帘，张了张嘴，本来最想问的那个却怎么也支不出声，最终，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方才，莫荆对楚灵王喊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是唯一纯血脉的寿人？

    后卿看着下方，表情有那么一刻十分阴沉，但转瞬便恢复了如常，他将目光转向陈白起，习惯性弯下眼角，只是那盛起的笑意却没有半分柔和：嗯。

    上头，陈白起看着下方的战局已分出结果，她没看后卿，只平静道：我赢了。

    ——

    他眼睛很冷静，两颗眼珠子像凝固的冰丸一样，脸色极白，唇色却因抿直而殷红似泣血，冷冷道：你输了。

    然而这一次，楚灵王却没有回答了，甚至，连方才唯一一点的柔软都抹煞得一干二净。

    不知何人所铸？莫荆再问。

    楚灵王目光因他询问起爱剑而平和些许，淡声道：蟠龙剑。

    莫荆虽不畏生死，却因战败而面如白灰，他死死地盯着楚灵王手中的长剑，哑声道：此剑，不知叫什么？

    楚灵王的剑如此这般已划至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