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蛊毒,也是为此而制的。也就是说,就算她不对他动气,也会有同样的效果,动心或是伤心都会催动体内的蛊,让她渐渐死去。
如今今上已死,沈太后也没有解蛊的方子。据说,这个毒是楚瑜亲手制的,解药也只有她才有。也就是说,如今在她体内的毒,已没有人可以解。
楚瑜是因她而死,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
何其讽刺。
这应该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
“让他进来吧”钱若水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再动气的,我有话与他说。”
钱忠英没有动,面容严肃,“在他进来前,为父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钱若水正襟危坐,“爹爹请说。”
“这半月来,厉王殿下迟迟不愿登基,新帝临朝,都是因为你的缘故。”钱忠英几不可察地叹气,“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你与厉王殿下都要有一个决断,切不可因小失大。国不可一日无君,他说愿把这江山拱手相让,因为搏你红颜一笑。可是你也必须清楚,这江山是大魏的江山,他是国之正统,且德才兼备,能征善战,会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君王。他却为了你,迟迟不愿应朝臣所请,举行登基大典。如今,各大世家已经颇有微辞,对你已有讨伐之意。而你先前在京城恃宠而骄之名也渐传来,怕厉王因你而误国,转而把赞誉给了先前的厉王正妃萧氏。是以,爹爹希望你能劝他尽快登基,上顺天意,下安民心。而且北方战事吃紧,齐国公已连攻数城,与冯琰在幽州形成对峙的局面,双方已经连战数日,也需要早做决断。”
钱若水已经大致明白眼下的处境,朝中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而杜恪辰却为她而荒废朝政。
“爹爹放心,女儿会顾全大局。”钱若水心中有了计较,“兄长是否还在京中?当日逼宫,他功不可没,也该有封赏了。”
“他怎么会离开?这是夏家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成败在此一举,你切不可因小失大。”钱忠英的面色十分凝重,“等西儿在朝堂站稳了脚根,再提当年冤案也不迟。”
“女儿明白该做些什么,断不会毁了兄长这些年的辛苦谋划。”
钱忠英这才放心地离开,恭身把杜恪辰让进殿中。
杜恪辰小心翼翼地迈进殿中,把自己缩在墙角慢慢地移动着,力图不让钱若水一眼就看到他。
钱若水不觉苦笑,他们之间竟到了如此境地,连见一面都要谨小慎微,再也没有当日的坦率真诚,你来我往。
“坐吧。”钱若水不看他的脸,垂眸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听说你不愿登基称帝,这又是为何?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还有退路吗?”
已是掌灯时分,有宫人入内点燃了火烛,又退了出去。
烛火映红他的侧脸,凌厉的线条在墙上被勾勒出来,熟悉的轮廓近在咫尺。
钱若水的心中微微一动,疼痛不已。
“你想让我留在京城,还是信守承诺,与你回到凉州,从此一世一双人。”后者才是他所向往的。
“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凉州吗?”钱若水觉得他的想法太可笑,已经走到这一步,就算他想离开,朝中各大世家也不会同意,尤其是钱家更是不容许他有反悔的机会。一步步走到今日,正是钱忠英和夏辞西所希望的,她又怎么让他止步于此。
“只要你点头,再难我都会带你回去。”君子一诺重千金,更何况是对她立下的誓言,又岂能言而无信。
钱若水凉薄一笑,“厉王殿下六年来苦心谋划,不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重返朝堂,拿回你应得的天下。如今,你已再无敌手,又何须再谦让。六年前,你与祁艳有十年之约,十年未到,而你已经亲手把承诺打破。让我猜猜你不愿登位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你不知该如何把祁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