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恪辰心中烦闷,横刀阁被闵雅兰薰得香气经久不散的,就算她人已不在,可那股味道始终在鼻端盘旋未散。
他沿着西院高耸的院墙,信步走到宽旷无人的后院,北风扑面而过,彻骨的寒意擦过脸颊,瞬间清醒。
“王赞,你先回去歇息。”杜恪辰没有回头,他知道王赞一直跟着他。他和叶迁一样,就像是他的影子,可是即便是回头,都很难看到他们。
王赞在暗处不动,“马厩那边有人。”
杜恪辰也听到不远处马的嘶鸣,仔细一听,道:“是逐浪的声音?”
“嗯,是逐浪。”话音刚落,王赞的身影已如飞燕般轻盈跃出,直奔马厩的方向而去。
杜恪辰随后而至,却见王赞立在马厩外的阴影处,并不入内。
“是钱侧妃。”
杜恪辰面色一松,挥挥手,“你下去吧。”
王赞经过近段时间的相处,也知道这位钱侧妃极是爱马,出门时但凡有机会,都绝不在马车里坐着。她对逐浪极是喜爱,每次都想驾驭它,可逐浪是杜恪辰千挑万选,精心训练出来的战马,只认他一人,又岂会让人随便骑。她现下在马厩,一定是找机会与逐浪亲近。
“让我骑一下会死啊?”马厩内的钱若水正盘腿坐在逐浪棚里的草堆上,与那匹白马对话,“你看啊,我比王爷轻,骑在你身上的重量也就减轻了,你不会辛苦,还能跑得更快,可以享受王爷在时你所无法想像的极速前行。你为何要拒绝呢?作为一匹马,你不能满足于现有的速度。你是一匹战马,战马懂吗?万一你跑得不够快,有可能让你的主人丧命。”
杜恪辰也不进去,站在马厩外听她的自言自语。
“我也想有自己的马,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的马不能跟你相比。你说什么?我嫌弃它们?不不不……”钱若水困得直打呵欠,“它们是拉车的马,跟你是不一样的。它们的职责是拉车,懂吗?其实,我有自己的马。可都被留在了京城,不能一起带过来。我在那有一个马场,养了许多的良驹,虽然比不上你的速度,可也不差。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会骑马,而且骑术精湛。”
逐浪一脸不屑地仰天嘶吼,后退数步低头吃草。
“真的不行吗?”钱若水伸了伸懒腰,瞥见映在地上的身影,微微勾唇,“不行就算了,等我有了银子,我一定要买很多很多的马,比你这周身的雪白还要好看。只是我现下没有钱,都被你的主人私吞的。唉,我怎么这么命苦,好好的尚书千金不当,非要到这荒凉的西北受罪。不仅买不了马,还要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咳咳。”杜恪辰轻咳一声,从暗处出来,“你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
钱若水见了他也不行礼,“和逐浪聊天。”
他问:“它能听懂?”
钱若水睨他,语气讪讪,“这王府中,似乎也没几个人能听懂我说的话吧!”
杜恪辰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似乎能看到她眸中稍纵即逝的孤独和失落,“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胡说!”她的声音闷闷的,“不管我说什么都没人相信,我还不如对着一匹马说话呢!”
杜恪辰朝她伸出手,“地上脏。”
钱若水迟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起身,“我方才去了西院。”
他微微扬眉,语气如常:“是吗?”
钱若水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的清爽气息,语气变软,扬起眉直勾勾地看着他,挑衅道:“想看看私闯禁地会有什么后果。”
她的脸逆着光,不可思议的光滑润泽,那眼中淌进如水的月色,让人忍不住被吸引,与她对视,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的光芒。
他轻拍她的头,“你就不怕本王生气,也把你扔